北枫以为阚掌柜要上厕所，谷三石却伸手拦住阚掌柜：“阚掌柜不必避讳。以后雅宝要在凡人间发展，了解各地情况也是雅宝职责。这个事其实也是凡人间的事，说不定雅宝能帮上忙。”

“什么事？”北枫看谷三石郑重。

“yin祀！”谷三石看着北枫说到。

“yin祀？”北枫知道这个词，史书里提到的很多。大概就是古代非朝廷允许拜祭的偶像。

“知道？”谷三石从北枫眼神里看出来。

“我们那里古代的史书里有‘yin祀’或“yin祠”的说法。”北枫笑了。“我们现在的人几乎连自己爷爷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除了过年过节哪还有专门祭祀的？更别提‘yin祀’了。”

“不一样。”谷三石摇摇头。“祭祖那是自己要拜祭。yin祀是被蛊惑的，背后往往是魔在引诱。终至残害自己、亲人、邻里。”

“之前没有征兆？”北枫大概知道谷三石的难处了。

“一般都是开始残害别人被人发现后才能知道。可是有时候太晚了。”谷三石有些消沉，似乎说的并不是全部。

“魔在引诱？”北枫挠挠头，神仙妖魔全了。

“大人到底有多大？”北枫反正已经荤素不忌了，问出憋了好久的问题。夸父追日、刑天舞干戚，耳熟能详。据说古代真有三米多高的种族。

“能力越强，个头越大。普通十丈吧。”谷三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

“能和狐族一样变成我们这样？”北枫比了下人的身高。

“和我们长得没有区别。能，不过大人不屑。”谷三石有些解嘲的说到。“我们，不过是食物。”

北枫想起自己那个站在树上的梦里，树下那些对着自己赞美的人。那应该就是大人。梦不太真切，那些大人有多高？

“这事这样。”北枫看谷三石不愿说大人的事，把话题转回来。“雅宝办报纸或杂志。祖地人们大都认字。花钱征稿，投稿给钱。让人们主动投稿，把身边稀奇古怪的事写成文章投到雅宝。按字数给钱，自然投稿的人就会把那些事写得尽可能详细。

我们审查稿子，发现不对就通知仙门去核实、处理。

怎么样？

至于能提前多久发现yin祀，只能碰运气了。”

“报纸或杂志？”谷三石看了看北枫堆出来的那些书报杂志皱了皱眉。“花钱征稿好主意，可是审查完还有必要再做成这些吗？”

“我天！”北枫激动地拍了下大腿。

“地主家少爷啊！既然花钱征稿就是要印刷出来卖了赚钱，我们那的人可是绝对不做赔钱买卖的！”

“赚钱？”谷三石不明白。“除了仙门谁还会关心那些东西？”

“人——不光是人——只要是智慧生物，就都有好奇心。都会想知道自己周边和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不常见到的事情。

只要价钱不高，绝对有人买。”北枫开导着懵懂的三人。

“一开始是故事、稀奇事，只要买的人多了，以后还可以在上面发布招工、找人、宣传新产品、发布仙门的命令。

这还是一开始，以后谁不高兴了可以花钱在报纸上写文章骂人、造谣、煽动闹事、甚至发动大家推翻仙门的统治，说哪一个仙门掌门或王朝的王无能，要求换仙门掌门或王——那作用大了……”

“你是在当个好事说吗？”谷三石越听越不对味儿。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北枫一笑。

“枫大哥，那到底是好是坏？”清筠迷糊。

阚掌柜本来听得开窍，却也开始琢磨到底能不能搞，万一真被人利用乱搞，那仙门能答应？

“知道有什么后果，就能提前预防。你们觉得以后的工厂里，工人应该一天工作多长时间？”北枫问。

“工坊里基本都是七个时辰。”阚掌柜了解这些。

“送你们一本书。不要外传。”北枫拿出三本《资本论》。

“起码在我们的工厂还无法做到完全自动化以前，不要外传。

说起来工作，我的最高理想就是不工作、躺着吃。”

“那——”阚掌柜不解。

“所以是理想。”北枫明白他的意思。“我在这里看到了仙人给凡人种粮食。虽然不是最完美的，但好在人性开始战胜资本。”

“什么是完美的？”谷三石若有所思。

“自然是所有人都能长生。”北枫一笑。“长生了自然就什么都不再需要。”

“怎么可能？”即使谷三石都不信。只有仙帝才能称得上长生不死，可是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仙帝。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yin祀背后的魔可能就是长生的吧？”

“不清楚，毕竟也只是传说，没有谁见过。”谷三石摇摇头。

“我们那里也有魔的传说。引诱人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他。”

“灵魂？”清筠好奇的问。

“没谁见过。人心或者思维、思想。”北枫想了下。“可是如果真的没有灵魂，没有一点好处，魔图了个什么？

人都长生了，什么物质的东西都不再需要。也就大概只剩下灵魂能让他乐一乐了。”

“你的意思——”谷三石一副难以置信神色。

“我只是猜。”北枫无所谓的抖着腿。“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谁能说得清啊？

走吧，哲学讨论结束，该吃饭去了！”北枫看看手表。站起来：“唉！碎兽肉那么多，这饺子、包子、馅饼得吃到什么时候？

人太少了，阚掌柜，起码得来个十万八万的吧。”

“放着慢慢吃不行？”谷三石显然也吃腻了，不想去，没动。

“不行，有心理阴影。”北枫摇着头往外走。“心善，见不得血。赶紧吃完！”

“祖地不缺人，只要我们养得起。”阚掌柜跟在北枫后面悠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