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晚上，晚间新闻都结束了，郑义又接到主任一个更加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电话。

主任说，院办通知明天早晨孙某人要来学校吃早饭，让涉及资料管理的部分教职工、特别是郑义这个办公室的人员也参加，陪同孙某人公共吃早饭。

郑义不解的问：“主任，领导来学校吃早饭，都是学校院长陪同，怎么我们这些不着边际的小人物都要陪同吗？”

主任也抱怨说：“谁知抽的哪门子风。从有狗那年，就没有我们这个部门参与陪同领导的份儿，我们这个部门就没有这个职责，真是咄咄怪事，这谱摆的邪行。”

郑义说：“那要好几十口子陪同呀，又不是开会部署工作，没什么正事，不去行吗，主任？”

主任说：“反正我是通知你了，去不去自己看着办，随便。”

主任的抱怨，郑义倒是悟出点滋味来，心里蔑视的一笑，这是冲着自己来的。郑义心想，太小瞧我了，会给你这个机会？哼，妄想。

第二天按时起床，洗漱完毕，郑义按时出门，没有直接去地铁站，在家没口附近的早点摊吃起早点来。七点半乘坐地铁，地铁刚开动，郑义又接到主任电话。

主任问：“郑老师到学校了吗，都在食堂了，刚才领导问校长您在哪儿，校长让给你打个电话，赶紧来食堂吃早餐。”

郑义心说不打自招，对主任说：

“噢，主任，麻烦您跟校长报告一下，早点我已经在家吃过了。要是只吃早饭，不是开会部署工作，就不麻烦了。地铁还有两站地，今天老师都来学校，估计借阅资料的人多，一会儿我就不去餐厅了。”郑义用了“麻烦”二字。

主任说：“麻烦？这有什么麻烦。您自己决定吧，反正我告诉您了。”

郑义嘴角挂着笑意，脑海中勾画着孙某人没看到“想看”的人，是怎样的一副嘴脸。出地铁站步行十几分钟进校门，进入办公室差五分钟到点上班。柳帅龙也还没到，柳帅龙就是报时钟，踩点进屋，虽然踩点进屋，手脚麻利，立即投入工作不耽误事。

今天似乎这个时差有点长，郑义看看手表，再看看墙上时钟同一个点，八点四十了，柳帅龙还没进屋。已经有老师来，郑义没再想柳帅龙，就开始帮来的老师查找资料了，差点儿九点柳帅龙高声说着话进屋。柳帅龙说着：“呦呦呦，不好意思，让各位老师久等了。今天主任开恩叫我去餐厅配领导一起吃早饭。哎呦，这架势，亏了咱也快三十的人了，要不得吓死。还真第一回，开眼了……”

一位与柳帅龙很熟的四十来岁的男老师问：“帅哥，看来要进步啦。”

柳帅龙赶紧摆手说：“没没没，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主任拿我凑数，结果让领导把主任这顿嗑，把校长都给捎上了。不知为啥领导大早晨哪来的这么大火气，不认识咱，问我‘干嘛的，你来干嘛’。哎，估计昨晚没找到地方泻火。哈哈。”

柳帅龙与男老师挤挤眼睛示意说，柳帅龙与男老师心领神会的哈哈起来。

柳帅龙哈哈着又说了一遍：“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