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风当然不至于因为一顿饭就去杀人,只不过是要出出胸中的恶气罢了。
堂堂的冰都市高中组散打冠军,居然中了小屁孩儿的陷阱,居然做了好几个小时的囚徒,要不是神笔出窍,自己恐怕还在茅草棚子里喝风呢。
哪知,刚这么一吓唬。小黑脸儿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哭的那叫一个伤悲。两道泪痕之下,乌漆嘛黑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晶莹雪白的肌肤。
我的个天,你这是几天没洗脸了?
“我的命好苦啊!老天爷啊,你不公平!害了我爸爸,又来害我!我做错什么了,我不就是吃了点东西嘛?我不就是想活下去么?爸爸呀,爸爸,我见不到你了呀!哇——”小黑脸儿泪如泉涌,嚎啕大哭,悲天动地的哭诉一气呵成,简直就跟事先彩排过一样。
这真的假的?于风顿时懵逼了,根本没料到刚才还机变百出的死敌,居然瞬间变成了个百般委屈的受害人。
可小黑脸儿的哭诉,有关爸爸的内容一下子戳到了于风的心里,让他顿时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别嚎了,你先给我打住,你爸爸怎么了?”
“我爸爸被人陷害,锒铛入狱,非说他倒卖文物,明明是栽赃陷害!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好惨啊!我好想我爸爸!爸爸呀爸爸!”
“什么?你爸爸也是被人陷害?也是说他走私文物?”
“什么叫也啊?难道你爸也一样,也进了监狱?”这回轮到小黑脸儿发蒙了。
“要是进监狱还好了,那我还能有机会见到他。”于风抬起头,目光飘到了窗外,怅然若失……
“算了,看来你也挺惨的。”于风几刀割断了小黑脸儿身上的绳索,居然就这么原谅他了。小黑脸儿不知道,实在是他这个可怜卖的太好,恰好戳中了于风内心的痛点。
“嘿嘿,饶一不饶二,你欠的账,你这条恶狗来替你还吧!”于风忽地又想起被这只吉娃娃撕咬、触动机关掉入陷坑的场景,确实,这个仇多半还得记在这只狗的身上。
“大哥,你饶了它吧,它比我还可怜的。”
“嗯?”
“它刚出生三天就被遗弃了,我在风雪中把它捡到,可我又是个穷命,跟着我这几年,一顿饱饭都没吃过。”说着说着,小黑脸儿的眼泪又留下来了,或许是眼泪流的太多,底色又白,小黑脸儿都快成小白脸儿了。
再一看那吉娃娃,似乎也明白主人在说它的身世,居然也是眼泪汪汪的,被捆住的两只前爪不住地朝于风作揖。
“这……,看来你更惨。”于风实在于心不忍,又是几刀,把吉娃娃身上的绳索也割断了。那糖球儿一获得自由,立即在于风身前绕来绕去,居然还伸出小舌头,在于风的脚上舔来舔去,又是卖萌,又是撒娇,和刚才凶巴巴的样子判若两犬。
这下倒让于风不好意思了,只好伸出手去抚摸那小家伙的头,糖球儿就是躺在地上,极是温顺。
于风不知道,小黑脸儿的阅历可比他丰富多了。他久历江湖,再加上性格乖张,一眨眼就是一句谎话。而且见机行事,见景生情,绝对是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破绽。说出话来,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半真半假,半假半真,绝对让你意想不到假在哪里,假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