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卢象升和黄济与鞑子正在糜战,辽南的战事也扩大。
代善帅兵来到复州,立即召见了复州当地统领,询问军情。
代善年纪大了,这些年已经很少领兵出征了,代善的儿子们如今代表代善一系出征在外,比如岳托就很受皇太极重用。因为当初支持皇太极上位,代善的待遇还是不错的,皇太极对他也比较尊重。如果不是辽南情况不明,大军又出征在外,皇太极也不会让代善出马。
“禀主子,奴才派人去金州打探,可以证实金州已经被攻占,更远的旅顺还没有消息,估计情况也不太妙。现在已经证实来的是兴汉军,总兵力应该不下四万,而且他们还在南关大兴土木,似乎是要将南关建造成一个大型关隘。”复州守将是正红旗底下的牛录额真蒙塔,是代善真正的奴才。
“四万人你确定”代善心中一惊,完全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
能够一次出动四万人的势力已经非同小可了,这可不是四万农夫,是四万军人,训练、装备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更重要的是体系,没有高效的体系支撑,根本玩不转几万人的军队。像流民那样动不动号称几十万人马的事情基本就是个笑话,核心团队能有几万人就不错了。
“回主子,奴才的手下花费大力气抓了一个贼军的俘虏,严加拷问下得来的这些消息,应该是可信的。贼首鲁若麟这次亲自带队,对金州和旅顺同时发动了进攻。旅顺是否陷落还不得而知,消息完全隔断了。”蒙塔心情沉重的说道。
“没有人送消息出来吗”代善的脸色也不太好,形势的恶劣超出了他的想象。
“没有,金州和旅顺那边一个人都没有跑出来。奴才得到消息还是金州下边的农庄被贼军攻击,有人逃出来,奴才才知道贼军袭击的消息。”蒙塔摇头道。
“这是有备而来啊。贼军现在打到哪里了”
“回主子,贼军攻下金州后就停下来了,征召了大量的民夫修建南关。奴才冒死派人去南关打探,那里聚集了几万人,南关修建的异常高大,不知道贼军是想做什么”蒙塔比较疑惑,有点看不懂。
“来者不善,他们这是准备呆着不走了啊。贼军战力如何”代善比较关心这个问题,要是兴汉军只是空有人数,战斗力不行,那也不足为惧。
“很强。至少与奴才手下的探骑交锋的时候不落下风,而且装备非常精良,人人着甲。如果贼军其他的士兵都是这样的水平,绝对是我大清的劲敌。”蒙塔也是很忧心。
其实这还是蒙塔隐瞒了一些情况,他手下的探骑面对兴汉军损失颇大,只是他不敢跟代善说,怕受到惩罚。
“继续打探,有情况随时汇报。”代善吩咐道,现在他还没有想到很好的应对办法,暂时只能如此。
拜尔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成了阶下囚,比起其他集中看管的鞑子,拜尔尼因为身份特殊被单独关押了起来。拜尔尼是目前兴汉军抓捕的最高级别的鞑子,还是有些价值的。
卢千奇的情报司接手了拜尔尼,准备先榨干他身上的情报价值。
拜尔尼心如死灰,现在的他已经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鞑子军纪甚严,他这样的败军之将只会被处死,毕竟主子们的脾气都暴躁的很。
明军对他这样的鞑子一般都会献俘,然后千刀万剐,下场只会更惨,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就是这个兴汉军不知道会怎么对待他,他心中充满了忐忑。
如果是在战场上,拜尔尼确实不怕死,但是进了牢房,求活的心思反而更加浓烈了。
卢千奇也没有虐待拜尔尼,先是把他关了几天,吃喝不缺,消磨他的意志,直到今天才开始提审他。
手脚都戴着镣铐的拜尔尼被带到了一个审讯间,卢千奇亲自出马审讯他,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拜尔尼。
拜尔尼见到这样的阵仗也是心中发紧,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他很想让自己表现的硬气一些,但是恐惧还是占了上风,特别是房间里的各式刑具,让人看着就发寒。
这些刑具也不是卢千奇他们特意准备的,原来就是鞑子用来对付奴隶的,从这些刑具上的斑斑血迹就能看出曾经有多少奴隶受到了折磨。
“拜尔尼”卢千奇明知故问,这也是一种心理手段,打开犯人的心理防线。坐在一旁的通译将卢千奇的话翻译成了满语。
“是。”环境造成的压迫感让拜尔尼很不适应,愈发感到自己的孤立无助和渺小,不由自主的就回答道。
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后面的审讯就很顺利了。拜尔尼并不是传说中坚贞不屈的红党战士,连刑具都没有动用,有问必答,乖巧的一批,让准备上大刑的卢千奇很是失望。x
拜尔尼似乎是彻底放弃了,对于自己知道的情报不用卢千奇主动询问都倒了出来,原本凶悍的脸上现在挤满了媚笑,求生的欲望是如此强烈。
“很好,我们对你的态度很满意,接下来我们会对你过去的行为进行审查,如果确定有虐杀汉人平民和俘虏的行为,你还是会受到惩罚。”卢千奇说道。
到了拜尔尼这个级别,要说没有杀过汉人那简直就是个笑话,不过如果是两军交战时杀死敌人,兴汉军也不会刻意追究。兴汉军在意的是是否有意虐杀汉人平民和俘虏,如果有这样的行为,下场就不会好了。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大人,我也是读过诗书的,仁义道德也是知道的,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拜尔尼立马说道,关键是他这话是用汉话说的,而且说的还很顺溜,绝不是那种临时抱佛脚可以达到的水平,绝对是练了很久的。
“嗯你会说汉话”卢千奇来了兴趣。
“大人,我不但会说,我还会写会背。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一本千字文还真被拜尔尼背出来了大半。
“停,谁教你这些的”卢千奇好奇的问道。
“是我家里的梁夫子教的,梁夫子学问高深,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拜尔尼说到梁夫子一脸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