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人确实不会战斗,难民队伍之中唯一鼓起勇气想要帮助林亦的人,连偷袭都不会。
但这个发出了唯一像样吼声的男人,要比难民队伍之中的其他人好得多,至少他还能在挨了一短锤之后抱住一名海盗的大腿。
血液染红了脚下沙子,也将它们变成了一块块的血色泥沙,在目送三十多个强盗狼狈逃离之后,林亦打量了下自己唯一的战友。
瘦削却精干,如果这个身体换个灵魂,会是一个天生的斥候料子,而现在他却只是惊恐忐忑着看着林亦,希望眼前的同胞不会与那些该死的强盗一般。
短锤仓促之间有些无力,所以这个男人没有像其他达西人那样受伤之后就大声哭喊。
为他把因为偷袭姿势不当而脱臼的左右回归原位,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尽管他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但对比下其他达西人,林亦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声:“你是个勇士,如今尤库达人之中不多的勇士。”
显然男人并不知道林亦口中的尤库达人是什么,但他不敢说太多。
有些庄重的给这个男人递过去一把长剑,林亦先前保护的那个女孩已经被残酷的战斗吓晕了过去,而他的父亲,一个比林亦这个红卫剑歌者身体还要高半个头的达西人,正抱着她默默流泪。
虽然这些达西人没有战斗的勇气,但他们还是懂得什么叫做感恩,不需林亦言语,几个女人就有些战战兢兢的表示要为林亦包扎伤口。
身上的破布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一把撕碎后露出的是布满了胸前与脊背的细密伤口,本来的黑褐色肌肤也变成了黑红色。
其他难民收敛起了尸体,强盗的尸体被堆在一起,强盗的刀剑武器被摆放在林亦的面前,连带着一小堆金银交杂的财物。
伤口被简陋处理了一番,林亦正想从强盗的尸体上扒些衣服来穿,难民们踊跃贡献,穿上一套有些华丽的袍子,林亦正要继续动身,那个壮实的汉子抱着已经苏醒过来的女孩跑了过来。
“大......大人!您发发慈悲,我们如今没有去处,能不能让我们成为您的......您的属民,奴隶!奴隶都可以!求求您的!让我们跟着您吧!我们愿意献上我们全部的财产!”
男人怀里的孩子并没有意识到谁拯救了她,刚从恐惧之中回过神来,她也只有依偎在父亲的怀抱之中,试图寻求安全感。
“尤库达人从来都不是奴隶,也不会成为奴隶,你得记住这一点,至于你们能否跟随我......剑歌者本来就是为了守护人民,只要你们想,你们可以跟着我,但不是以从属,更不是以奴隶的身份。”
男人的目光之中透露着惊喜,而林亦的身后多了一小股难民,与一个敢于持剑紧随着他的瘦削汉子。
而只不过三天之后,林亦身后的难民队伍就变成了四五百人的规模,而敢于在战斗之中帮助林亦的人,也变成了十来个。
只要林亦冲锋在最前头,他们就会笨拙的尾随,并时不时杀死被林亦断了手脚的敌人。
离沙漠之中被海盗侵占的第一个王国越近,林亦身后的队伍就越发庞大,一伙达西人逃兵,一群从海盗手下逃离的难民,不知不觉,沙漠之中剑歌者的传奇传递的格外遥远。
而林亦也在前进之中等待,达西人当中的贵族依旧没有动静。
等着等着,林亦的眼前出现了一座达西人的要塞,看到上面冒出的面孔,林亦默默为这个达西要塞加上了一个前字。
拒绝了其他人提出的绕道建议,剑歌者的前路不能存在阻碍就绕开,他要攻下这座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