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日如斗,高挂其上。
不知不觉,天气已经比兰河阳来的时候热了很多,根据德尔赞塔的记忆来判断,他现在身处的位置也是四季分明。而现在则是进入了酷热的夏季。
想到夏天,大家会第一时间想到什么呢?
沙滩大海,比基尼大白腿,还是齐13小短裙?
河阳想到的东西就有些非主流了。
他不像其他人想到的都是喜欢的东西,因为再喜欢的东西经过了长时间的接触,也会慢慢地找到瑕疵,而变得俨然众人矣。
他一下子想到的却是自己最讨厌的东西,那就是夏天泛滥的毛毛虫。
兰河阳并不是害怕虫子,不会尖叫着跑开,一脚踩死更是不在话下。但是哪个尖毛耸然的样子却让他敬而远之,这更像是一个经久不愈也不想愈的心理疾病。
万幸的是,在这片土地上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宿敌。
但却有些其他的东西开始困扰着他和这群土著们。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上开始飘起一阵阵像是柳絮一样的“毛毛”雨,看上去像鸟类的羽毛,不过却是淡红色的。
远远望去就如天血雨一般,有些不详之意。
当然让河阳在意的并不是它的颜色,他还不是那么迷信的人。
主要是土著们一直选择光着身子生活,虽然因为天气渐热显得很是明智,但他们的皮肤也大幅裸露在外面了。
一阵暖风拂过,带来了夏的热爱,也带来了团团簇簇的小团子,在风中懒散地打着滚儿,晃晃悠悠地贴在了人们汗涔涔的身上就赖着不走了。
如果把它们想象成小动物的话,毛绒绒的倒是别有几分趣味,但偏生是一只只小刺猬。看起来柔柔顺顺的长绒总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刺进人们的毛孔中,然后带来大片的痒意。
就连兰河阳自己都没办法避免,只能在外出时在身上架起念力的罩子,将这些绒毛隔绝在外。
但那些土著们就没这么好运了。
除了少数几个已经能稍微能运起精神力罩体勉强挡住绒毛的土著,剩余的大多数人都被这小小的毛毛折磨得苦不堪言,露出了平时被百般剥削都不曾写在脸上的痛苦之色。
个别症状严重的,甚至在身上用他们平时松土磨砺出的尖而长的指甲已经挠出了许多道血淋子,伤口狰狞,触目惊心。
河阳自然不会让他们继续在外面受这种煎熬了,把黑肤土著们一个个地都赶回了“窑洞”。
而他自己却是和略感不适的阿福两个人静静地坐在外面。
阿福在那里痒得直骚挠,像是一只不安分的猴儿,兰河阳却是心事重重地如老僧盘坐,望着天空发呆。
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在德尔赞塔的记忆中,这么多年以来就没见过这样的血絮,更别说是能直接刺入皮肤的了。
斗鬼们虽然以人脑为补品,但他们也不傻,不会涸泽而渔,懂得可持续发展的道理。
如果人类死得太多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麻烦事。
遇到这种很可能致死而且致死率不低的状况,德尔赞塔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