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大包小裹的,还提着两份熏肉大饼,兰河阳一边吹着小曲儿,一边往回走。
来到家门前,心里才忽然有些惴惴不安,只是一天没回来,她们应该不会翻到我藏在衣柜里的那封信吧。
蹑手蹑脚地拧开门,肉眼可见之处,没有人迹。
门口家人鞋子的摆放没变,没少了谁,妈妈上班去了,河月应该在家。
他的心顿时安了一半,因为手机上也没收到家人发来的信息。
不过,印象里自己好像没有这么高的自由度吧,忽然管得这么松,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借住在这里的房客一样,有些小失落。
他从碗架柜里拿了一个盘子放在了餐桌上,把两份熏肉大饼也整齐地放了上去。
然后悄悄回到自己房间,换下一身脏衣服,先到浴室里酣畅淋漓地冲了一个热水澡。
洗掉一身的盐渍和灰尘,搓掉身上的死皮,虽然只是去了两天时间,就好像多年不曾沾水一样,对这舒适的温度分外怀念。
擦干身子,围上浴巾,美美地出来,却发现河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或者说出来了?
她听到从卫生间传来的开门声,立刻赶了过来,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紧紧盯着河阳的脸上看,好像……在数鼻毛一样认真。
“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兰河阳感觉鼻孔一痒,毫无形象地挖起了鼻孔。
“你不是去网吧了吗,怎么搞成这样子?”
她对自家老哥的不雅行为熟视无睹,反而蹙着眉指了指河阳丢在门口的收衣篓。
里面还装着那套都沤出苦盐来的衣服,刚才还不觉得,现在闻着似乎还有点儿野性的臭味。
“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帮你打掩护,跟老妈说你去网吧了。”
怕河阳听不明白,她又特地扩充了一下词条,解释了去网吧的事情。
河月一边说,还一边在鼻前扇了扇:“你这是掉进臭水沟了吧。鞋子也这么脏,去深山里当野人去了?”
“你就这么想你的哥哥?!”
兰河阳手捧着心口,一脸浮夸地作受伤状,然后偷偷瞄了河月一眼,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这才对她眨了眨眼睛,道谢道:“打掩护的事情谢了,不枉我给你买了刚出锅的蔡姨熏肉大饼,吃了没?”
“吃了没?”河月骄傲地一仰下巴,坏笑道:“都吃了!”
“啊——”
他赶紧小跑到餐桌前,发现了两个空的塑料袋,急忙说道:“你不是不吃熏肉,怕致癌的嘛。”
“我更怕你得癌。”
河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兰河阳闻言,只好拉长了一张脸,无语地说:“为什么被你这么说,我完全没有一点儿感动的想法,反而想抽你。”
“你敢说你总去蔡姨的店就是单纯地买饼吗?”
河月猛然反击,叫嚣得像一头小恐龙。
“不然嘞,我还能看上蔡姨,来个抱蔡明?”
兰河阳一脸黑人问号。
“当然不是看上蔡姨,你是看上人家的蓉蓉姐姐了吧。”
河月一副“你已经被我看透了”的表情,嘴里发出威胁的哼哼声。
“哈?”兰河阳这次是倍感冤枉,不说现在的他不可能去追一个“前妻”,就算是还没觉醒记忆以前的自己,也只是把木蓉当成青梅竹马的妹妹而已。
没错,妹妹。
不过在以前的版本里,她都是姐姐,嘿嘿。
“怎么可能,你可真会想,你们都是妹妹。”
他瞪了河月一眼,警告她别搞事。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咳咳,说正事。”河月刚想开个嗓,就被他给瞪了回去,只好努了努嘴,轻咳两声:“喏,你到底去哪儿了,搞得这么邋遢,回来看妈不说死你。”
“你提醒我了,我得先把罪证给销毁了。”他抱起衣篓走向洗衣机,嘴里一本正经地乱跑火车:“这不是担心出乱子嘛,我出去望望风,总不能一直困守在家里吧。”
把衣服口袋掏空后,一股脑地塞进洗衣机,倒上洗衣粉,设定好时间、水位,最后盖上盖子,直男(傻瓜)式洗衣法完成。
“所以你这是被打了?”
河月满脸的不信。
“我去棋盘山考察了一下,看能不能作为避难所。”
他一边从背包里掏东西,一边说道。
“我信你个鬼,你个……”河月刚想讽刺他,却发现对方真的从背包里掏出了不少还带有泥土味的东西。
“喏,给你。”
兰河阳递给她一个表面还在不停乱动的环保袋子,从里面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啾啾”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