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巴在床边不愿离开,他知道娘亲生病了。
“爹,早早想留在这里。”
段梓易没有多犹豫就点了头,儿子虽然还小,可懂事得早,有他看着也不会扰了秋儿,秋儿醒来看到早早在这里一定很高兴。
他一直都知道秋儿想要的简单,一个温馨的家,丈夫疼爱,儿子懂事,她也明明都拥有,却一直没有时间好好享受,从今以后,他给她补上,双倍,无数倍的补上。
虽然没有刻意宣扬,可王妃病重的消息还是传开了,王府的门不是谁都能进,于是各处的庙宇这几日香火格外旺,他们做不了别的,只能这样表达一下他们的心意,但愿菩萨能听到他们的祈祷,不要让王妃受苦受难。
杜仲把这当成笑话说给夏含秋听,夏含秋愣了很久。
想着,其实她并没有做什么,从事实上来说她还是个剥削阶级,她做的每一件事最后都是段家人得利,而她,冠夫姓也是姓段,明明自私自利,却被如此爱戴,想想心里都亏得慌。
段梓易却不那么看,“从百姓的立场来说就是受了你的惠,所以他们感谢你,不然他们怎么没谢我,没谢其他人?政令是你颁布的,可真正实施的人却是各处府衙,百姓也没看去感谢他们,别说百姓愚昧简单,恰恰因为简单,他们才看得最明白。”
夏含秋也不和他争论这个,头一回说起了以后,“待我养好了身体,换之,我们办几所学院吧,不和其他学院一样笼统,而是分年龄来,一所呢就只收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分成六个班授课,六岁往上,一个年龄段一个班,一所收十二岁到十六岁的,再一所就收十六到二十岁的,反正我们也不缺银子,不用这个来谋利,就少少收一些束修,要是寒门学子想进学院却交不到那个钱,就让他们在小年级班授课来抵束修也是可以的……”
说着说着,竟然又睡过去了,脸上还带着未退的兴奋之意。
段梓易将人扶着睡下去,一会儿想杜仲说秋儿的身体没多大起色的事,他要重新琢磨药方,一会儿又想刚才秋儿所提的学院,虽然想得太过于美好了些,可他要办成也不难,秋儿忙了这么几年,一时间让她闲着什么事都不让做她怕是也不会高兴……
零零碎碎想了许多,可每一件事,都与床上这人有关。
夏含秋能下床了时已经是树枝吐新芽的时候了,厚实的冬衣压入箱底,靓丽的春衣渐渐上身,会亭城里不时传出哪家公子哪家小姐在外踏春时碰上看对了眼,人的心情就如那微风拂在身上,觉得这日子过得真是有奔头。
五月初五这天王府很是热闹,刚诊出喻紫若有了身孕,马上章家宝就亲自过来报喜,夏淳有了三个月身孕,这让因为久久没有传出好消息而愁白了头发的柯氏高兴得直抹眼泪,马上就坐马车去了章府。
一个是侄媳妇,一个是弟媳,想着自己又要长辈份了,夏含秋笑眯了眼,养了几个月总算长了点肉的脸上红润润的,看着气色很不错。
“紫若,我也不关着你,你要是觉得身体还行就继续去帮柏瑜,只是出行自己要多注意,柏瑜你也得留心些,要是想要留在家里养胎或者是想回娘家,我都依着你。”
喻紫若看了向夫君,若是由她自己决定,她自然是想跟在夫君身边的,只是想到婶婶曾经嘱咐过的话,她将这个选择交给了夫君。
准爹爹段柏瑜心情好极了,看出她眼中的期盼遂笑道:“紫若是我的左右手,现在正是琐碎事情最多的时候,有她在一边帮我我也能轻松些,要是你的身体吃得消的话就还是跟着我吧。”
喻紫若大喜,连连点头应喏,“要是我哪天觉得身体吃不消了一定不会逞强。”
“你高兴便好。”
段柏瑜此时眉眼柔和,专注的看着人时竟能从中看出丝丝情意来,喻紫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被自己的夫君这么看着,不管有没有情意缠绕其中她都高兴。
“今天紫若你就在家休息,柏瑜跟我来一下,宫殿已经建好了,一些安排我得和你说说。”
拍了拍紫若的手,段柏瑜示意侍女小心扶着她回屋,快步跟上皇叔和婶婶。
“宫殿的事我没打算插手,要如何安排全由你决定,我找你来是因为别的。”夏含秋措词尽量没有歧义,“虽说家里规矩早都被我和你皇叔破得差不多了,只是毕竟你的身份不同……柏瑜,紫若有了身孕不能再侍候你,你可有打算再纳一个?”
段柏瑜满脸讶异的看过去,婶婶怎会说这个,她不是最容不下吗?
“别这么看我,孩子都是自己家里的好,也舍不得家里的孩子受委屈,若是依我,我自然是不希望你在这个时候收房的,女子孕育后代本就危险,身体和外貌都是最差的时候,这些变化会让女人心里不安,若这个时候男人还收一房进来,日日去陪新夫人,再大度的女人心里都得难受,古往今来,多少女子是因生孩子而殒命的,未尝和心情没有关系,你……好好想想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