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秋看了大表哥一会,终于露了笑点头,“琛表哥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样说开了也好,以后我能少些顾忌,只是琛表哥得记着,就像你们愿我好一样,我也绝不会害了夏家,我就这么一门亲人,我也唯愿你们都好,以后若有不解的地方也不用埋在心里独个儿去猜,只管来问我就是,问题问明白了便不是问题了,琛表哥说是不是如此?”
哪怕夏琛此时心里乱得很,听着这番话也不由得笑了,“表妹说得对,问题问明白了就不是问题了,我会记住这话的。”
“大少夫人,没有老太爷老夫人的话,您不能进去,大少夫人,大少夫人……”
屋里刚好转的气氛顿时凝滞,夏含秋端起茶杯垂眼喝茶,像是没有听到外边的喧哗。
夏雨生冷哼,“来得倒是时候,正好,我也想问问她们姜家想干什么,别拦着,让她进来。”
没了阻拦,姜氏很快就出现在门口,手里抱着孩子。
夏含秋用茶杯遮住勾起嘲讽弧度的唇角,拿孩子当护身符?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又岂会只是去家庙修行?还是她天真的以为仗着为夏家生了嫡重孙就能抵消她所有的过错?
这事若非她知道的及时,若非换之属下厉害,若非对方没有按捺住等木靖到了再有所动作……后果,她可曾想过?
便是她怀里这孩子,也未必就有好果子吃。
姜氏胸膛起伏得厉害,在收到娘家人送来的消息说家人全部被控制住了后她就怕了,就是这个来给她送消息的人,怕也是对方有意来吓她的。
她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她娘家的人居然做了那样的事,当初将一些事情告诉娘家人,一是为了让家人知道她在夏家很有地位,让所有人不敢小看她,说到底就是炫耀,再者,也是不满夏家围着一个表小姐团团转。
就算她有点本事又怎么了?若不是夏家事事帮衬她,若不是即便成亲了,她也依旧不知道具体身份的那个表姑爷将她看得眼珠子一样,她哪来这般风光。
她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她一个爹不疼娘不在的末了还能嫁一个身份那么不一般的男人,偏偏那个男人还没有妾室通房,便是她,也得看着妾室在她眼前膈应,明明她已经事事忍让了,婆婆还要将钰儿带走,说是要教她掌家,她带不过来,谁说她带不过来,分明就是不想她们母子亲近……
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要让夏家落难!
她是夏家妇,夏家落难对她有什么好处?
但是她的娘家人,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娘家人却做了这等事,他们有想过她吗?
还想让她想法子帮娘家度过这个难关,他们做那些事时可有考虑过她的处境?
被几道冷冷的眼神注视着,姜氏举步维艰的挪进屋,自觉的跪了下去。
求恳的目光看向夫君,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却背对着她,不曾回头。
姜底顿时心更凉了,悔意腾腾升起,只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她一定将那些话死死压在心底,谁也不说。
老夫人此时恨得她要死,一开口便带刺,“姜氏,你这是来替姜家求情呢,还是给自己求情?”
姜氏瑟缩了下,下意识的搂紧孩子,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慰藉。
“娘,痛痛……”一岁多的孩子已经会说话了,痛了也不会忍耐,嘴巴扁着,眼里泛着水光。
姜氏忙放松一些。
这时夏琛终于转过身来,在姜氏惊喜的目光中将孩子抱走,从头至尾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夫君……”
“在你将府里的事往外说的时候可有想过夏家长孙是你夫君?重孙是你儿子?”
如同被拧开了哪个开光,姜氏边摇头边给自己解释,“夫君,妾身真不是有意的,那是妾身的娘家人,一起说话时难免会提及一些,可妾身真的没想到他们会做那么过份的事,妾身是夏家的媳妇,您是妾身的天,钰儿是妾身一辈子的指望,又怎会起害夏家之心,夫君,你信妾身,妾身真的绝没有那个心思……”
“你的意思是那些事不是经由你之口告诉姜家人的?”
“……”姜氏哑口无言,找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夏琛冷笑,“你还有何话说?”
“夫君,妾身是你的妻子,便是看在钰儿的份上,您替妾身说几句好话吧,妾身保证,妾身以后绝不会再和他人说那些话,妾身保证。”
“你的保证不值钱。”夏琛低头,看孩子滚着一双灵活的眼睛四处观望,想到他以后会没了娘的护持心里便一酸,心里堵得厉害,越发的恨姜氏蠢笨,“你可知道若非表妹反应快会遭来怎样的祸患?”
“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
一个杯子从上首掷来砸在她身上,茶水带着茶叶沫洒了她一身,“你是不是很遗憾事情没有发生?我夏家怎么会娶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媳妇进门。”
姜氏吓得人都开始抖,她多希望今日也能像往常一样被老太爷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