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秋近距离看着,只觉眼花缭乱,可此时,她对师傅更担心了,细想今早师傅离开前,带的人手只有大师兄为首的天组,以及黄组八人护卫,天组论身手根本不行,就靠那八人……
无为观这次怕是要折损掉一些人手,师傅,千万不要有事!
眼前一花,再一看,换之已经换了位置,从左边换到了右边,顺着他戒备的方向看去,顿时放下心来,“是二师兄,三师兄和葛慕都在,他们没事。”
看这边打得厉害,陈辰也顾不得说其他,带着无为观的人手就加入过去,夏含秋只来得及喊了声,“二师兄,拿下对面被保护的那人。”
“死活不论。”
后面这句是段梓易加的。
夏含秋没有反对。
陈辰虽然不知道那人怎么就惹出了小师妹的杀心,下手却半点没犹豫,招招致人死地。
葛慕和主子打了个招呼也参与进去。
离得近了,夏含秋才发现杜仲受了伤,一只手臂不自然的垂着,脸色也不太好。
“骨头断了,葛慕给我临时弄了一下,没事,幸好他身手不错,不然我们怕是没这么快能逃出来。”
“没事就好,可不要师傅还没找到三师兄你又有点什么事。”这点伤不管对三师兄还是葛慕来说确实都不是大事,夏含秋也不再揪着不放,“你们是自己跑出来的?”
“对,我们被困在一个山洞里,大概是抓我们时他们得手太容易,看守得也不严,葛慕的身手配上我身上最不缺的各种药粉,放倒他们倒是容易,二师兄找来时正好将追在我们身后的人解决了。”
“那你这手……”
杜仲摸了摸鼻子,在师妹面前说这窘事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他们用的是战场上那套,在地上埋了绳子,马翻时我反应不及,从马上摔下来,手是那会摔断的。”
“……”夏含秋撇开头有些不厚道的想笑,那场面,只是想着就觉得很有喜感。
段梓易双耳听着,心下却半点不曾放松,对方怎么想他不能肯定,但若是换成他,他一定会盯死对方最紧要的人,推己及人,对方未必没有这样的想法。
对方带来的人手很多,越看,段梓易越觉得这吴群恐怕并非旁支,很有可能便是吴国皇子。
这里有龙脉,不管是为他自己还是为吴国,他都有来的理由。
“王爷!”程均潜了回来,低声回禀,“属下发现风水师了,就在往南边去翻过两座山的背面,有二十人随在他身边保护,属下带去的人手不及,不敢轻举妄动。”
段梓易看向秋儿,用眼神问,‘那里是龙脉所在吗?’
夏含秋这还是头一次进山,哪会知道龙脉在哪,“叫二师兄过来,二师兄之前随师傅来过。”
“现在不问也罢,柳叔对那里熟悉,极有可能藏身在那里,蒋念,你抽出隐组一半人手给程均,另外,葛慕。”
葛慕远远听得主子唤他,虚晃一招就从战场上退了出来。
“你随程均走。”
“是。”
此时战场上因为陈辰等无为观的人加入而呈一边倒之势,即便吴群看到这边的动静,也猜到了他们是要去找无为道长也只能跳脚,他现在更担心自己会把命丢在这。
当时他觉得十拿九稳,为了抢占功劳,出来时他并没告知任何人他是要来梁国,他想着自己要是将龙脉掌握在手,那个位置迟早是他的!
现在他后悔了,若是为这事丢了命,怎么想怎么不值!
还是先走为妙!
场中双方各有死伤,夏含秋撇开视线不再看,她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人被被野心支使时会那般贱踏人命。
天下谁都想夺得,最后只会有一个胜利者,可多少与此无关的人却为此付出性命!
百姓期待仁君仁政,可数遍历史又能数出几个来?即便以后柏瑜真的成事,她也不觉得他会成为仁君。
起风了,段梓易将披风解下来披到夏含秋身上,“刚才出了汗,再受风怕是会生病。”
此时却还记得顾着她,夏含秋揪紧披风,心里暗想,这个男人,她的夫君同样有野心,若是没有她,他未必会想着推柏瑜出头,谁当权能有自己当权来得痛快?
换之出身皇家,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最终,他还是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对她,他始终用情至深。
她要如何做,才能不枉费换之的一往情深?在兵器相撞声不断的环境中,夏含秋想的却是这个。
看她不做声,段梓易以为她是不喜这样的血腥场面,移动了下位置尽可能多的挡住一些,轻声道,“快结束了,再忍忍。”
“我没事,曾经我看过比这更惨烈的。”夏含秋笑得半点不勉强,看换之讶异的眼神也不解释,也许有那么一日,她会对换之说出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但现在,她还做不到,非是不信任,而是她没有勇气。
今日的秋儿透露的东西太多,之前是无意,现在却有些故意了,段梓易不知道她是想让自己知道些什么,心起有疑,到底却也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