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秋还记挂着换之刚才说的事,而且家宝淋了雨,她也担心他会生病。
待三个小的说了会话便打断道:“以后你们住一个院子,有的是机会说话,家宝,你先去歇一歇,多盖床被子捂捂,一会会有人给你送汤药过去,你要全喝了。”
“知道了,姐。”从未见过这般强势的姐姐,章家宝觉得很新鲜,也很……安心,这样的姐姐,让他可以放心依靠。
夏含秋又看向另外两人,“柏瑜,念儿,家宝和章家人无关,不得为难他,恩?”
段柏瑜轻松应下,他与章家没有什么牵扯,只要章家宝本人品性好,他自然不会冒着得罪婶婶的危险和他过不去,只是念安那里……
“姐,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吗?你可不能因为另一个弟弟来了就偏心。”
“是是是,不偏心,姐姐以后一定一碗水端平。”从念儿身上感觉不出一点点恶意,夏含秋笑得很灿烂,牵起两人的手放到一起,“以后,我们就是相依为命的三姐弟,拳头一致对外。”
“恩。”两人对望一眼,用力点头。
段柏瑜看得有些嫉妒,他从出生起就没有感受过兄弟情,反倒是来了会亭后念安让他知道了朋友和兄弟是什么概念,可现在,那三人握在一起的手让他有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
手边传来暖暖的温度,在场有这样一双手的,只得一人。
视线顺着手往上移,落入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夏含秋将他的手放置到最上面,“柏瑜,我的两个弟弟,以后你多护着些,其他的我无法承诺你,但是我能保证他们的忠诚,一辈子说长也不长,不过短短几十年,可说短,它也不短,一日日过下来也有两万多个日日夜夜,有几个值得信任的人陪着一起走,总好过一个人独自前行,柏瑜,你说是不是?”
要说段柏瑜最喜欢这个总给他温暖感觉的人哪一点,那就是像现在这般,有什么事从来都是浅浅道来,而不是一堆一堆的大道理让人心生反感,更不倚仗身份逼人接受她的话。
没有谁想要一个人蹒跚前行,那太孤独,有些人必须一个人走也不是因为他们愿意,而是有着太多的不得已。
而他,有得选择。
两只手都覆上去,段柏瑜眼神一一和几人对视,“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
多年后当三人相对而酌时说起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心里不由得都想起了这一日年少轻狂时许下的最真的诺言,而那个助这一幕发生的人,更让他们惦记。
三人前脚离开,无为后脚就进来了,夏含秋怀疑的开口,“师傅,您不会一直在外面偷听吧。”
“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听。”无为半点不觉害躁,“含秋,我真有些羡慕你了。”
“为何。”夏含秋亲手奉了茶,在下首落座。
“老天爷非但没断了你的亲缘,还让你有这样一双兄弟,就是我师傅,你师祖在这里也得道一声羡慕。”
夏含秋才不在乎谁会羡慕,她只关心另一个弟弟的前程,“师傅,家宝以后的路会走得很好是不是?”
“想他好,就将他留在你身边吧。”
“若他愿意,我自然百般欢迎,可他父母健在,就算再想在我身边又岂能真的就不回去了。”想到章家人,夏含秋心情有些复杂,“家宝是章家独子,以后要接掌章家的,他虽然现在对那一对父母心有不满,但也绝没有到不相认的地步。”
“你觉得齐振声既已起了那种心思还能容得下他?还是觉得他和齐振声斗能赢?”
夏含秋不说话了,要说她最忌惮的是谁,非齐振声莫属。
死后那几十年的记忆里大部分都是关于他的,对他的手段再清楚不过,心狠手辣尚不能形容他十之一二。
他现在对家宝起了歹念,家宝再防备怕也防不住。
“他自己不也说想留下来吗?只要留住了这段时间,到时他怕是想回都回不去了。”一番话说得很是意味深长,夏含秋听出这话中有话,只以为师傅指的是乱世,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无为微微摇头,到底没有说出实话,有些事,就算知道了也无可改变。
章家宝有失怙之相,进来后他又看了下含秋,同样如此!
章泽天,怕是命不久矣,就不知此事和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