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娘担心它吵着小姐,下意识的看向床上,却被脸色绯红的小姐吓了一跳,怎么会……刚才都还是好好的。
伸手一探,烫手,顿时大急。
“小姐,小姐……”
夏含秋只觉得自己此时置身在火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脸孔,恍然忆起离开章家那日的大火,是不是,她又做梦了?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在会亭平平静静的生活三年,她此时,还在那个恶心的家里,在那场自己纵的大火里。
不然怎么会这么热呢?仿佛要点燃了般的热。
“汝娘,我是不是着火了?你离我远一点,别沾到火,远点……”
“没有,小姐,您没有着火,别担心,您一点事都不会有。”紧紧握住小姐的手,语无伦次的说一了通,汝娘对着门外大喊,“如月,阿九,外面谁在?”
疾步进来的人是如月,“汝妈妈……”
“快,快去请大夫。”
如月瞪大眼,反应过来后前脚打后脚的往外跑。
在游廊上碰到段梓易和葛慕时也忘了眼前这个就是她要找的大夫,匆匆一礼后提着裙摆继续往外跑。
人跑得太快,段梓易下意识的觉得不好,也没认出是谁便急忙询问,“等等,出了何事?”
“小,小姐病了,奴婢要去请大夫……啊,葛大夫,您是大夫。”如月又急冲冲跑回来,什么礼节什么男女大防都忘了,上前拉着葛慕的手就跑,“葛大夫,快,小姐病了,您快点。”
葛慕更不注重这些礼节,被人拉着就顺着这力道跟着跑,一边还不忘问,“秋姑娘怎么个情况?人还醒着吗?”
“奴婢,奴婢不知道。”如月喘得有些急,“奴婢只看到小姐躺在床上,汝妈妈在守着。”
段梓易自觉跟在身后,为了尽量跟上两人的脚步,走得有些踉跄,失了往日的从容,闻言心中若有所思。
“你家小姐是一回来就睡了?”
“是,小姐没什么精神,汝妈妈侍候着擦了个脸就睡了。”
葛慕心头也有了猜测,秋儿在面对那两人时面上表现得强硬,心里一直绷着,说不定还出了一身汗,这一回家人就放松了,再加上又没有及时换衣裳,这不就受了寒。
具体是不是如此,待等葛慕把过脉才知道。
汝娘看到如月领着这两人进来小姐闺房,愣了下后暂时将这事丢到了脑后。
小姐好了才能计较这些,此时小姐都不好,这些都是狗屁。
将小姐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衣袖往上折了一折露出手腕,“葛大夫,您快给小姐瞧瞧。”
只要别人不在乎,葛慕更不会多想,更何况此时他也担心秋姑娘的情况,这脸红得,不正常。
手一沾上手腕,烫人的体温让他心惊。
捏着手腕好一会,葛慕眉头皱得死紧,平日里看着身体挺好的底子怎么损成这样?
脾胃虚,肝火旺,阳虚内寒全赶一起了。
段梓易比汝娘还着急,迫不及待的问,“如何?”
“情况不太好。”葛慕看向汝娘,“秋姑娘平日里是不是心思很重?”
汝娘连连点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滚下来。
小姐虽然从离开武阳后再不提起章家,可她哪能不多想一些,一个人在外事事要顾得周全,更是用足了心思,后来还是得了伏小姐青睐小姐才能轻松几分。
可这轻松没多久,姑小姐又出事,公子的投靠更使得小姐不敢掉以轻心。
一桩桩事累加起来,小姐哪能不心思过重。
葛慕微微点头,心下已经理清了。
忧思重伤了脾胃,今日动怒伤了肝,阳气不足导致体虚,内寒则是因为寒气入体。
“秋姑娘这身体得好好调养,平日里什么事都压在心里,这一朝暴发出来才这么吓人,我去开方子,对了,打点水勤点给她换帕子降温。”
汝娘忙应下。
段梓易眼神从啾啾的身上移开,想起自己获救那日闻到屋内酒气顺嘴问的一句,丫鬟告诉他是秋儿吩咐下人用烈酒兑了温水给他擦身,于是便道:“加点烈酒是不是降温效果更好?”
汝娘想起小姐这么做过,忙吩咐如月去寻酒来。
葛慕开好方子交给丫鬟去抓药,自己回屋去翻自己的药袋子去了。
有几味药铺子里可能没有,就算有药性也没有他的好,他根本就没开在方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