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布下长吁一口气,将玖伊拉了回来。
玖伊的身体很轻,就着惯性,一下子撞进了布下的怀里。
她并没有跑开,只是抱紧了布下,放声嚎啕大哭。
布下此刻确信了,怀里的玖伊是活生生的常世之人,方才毛骨悚然的东西亦或是情绪已经从她身消散一净。
此时的玖伊只是一个因为欺压无助哭泣的少女。
他身为布佑辛大人所信任的奴隶主管,受其一族的养育之恩,理应为其分忧,管理好手下的奴隶仆从们。
自己只是为了尽职才如此关照玖伊的。
绝无他想。
玖伊的哭泣逐渐消停。
她后退两步,用袖子擦干了泪痕,不好意思地望着布下:“对不起……我先回去休息了。”
布下出神地望着玖伊远去的背影。
这是自己的职责。
绝无他想。
只是这次他抚摸着胸前玖伊的余温和潮湿的泪水。
这温泪洒在了他身的锁链之。
真的绝无他想吗?
?
微醺的夜风带着酒香从窗台飘入室内。
天懿端坐在正对着窗台的书桌前,放下手中的针笔,轻轻叠起这封刚刚书好的信件。
在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四五封相似的书信。
“默言元老已经叛变了。小姐这几封信是要我交给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房间的一角传来,只是语调冰冷无比。
“默言老师选择了「桃」家的天雪,弃我「梅」家不顾。我与他自此恩断义绝。这些信,你分别交给亲「梅」派的那几位元老。只是这一封……”天懿举起刚刚叠好的那封信,“觉,这封信,需要借助「地狩」的人脉,请你帮我送给外道殇。”
“小姐……我知道了。”
黑影从天懿桌前闪过,天懿桌和手的信全都不见了。
“觉,你变了呢。”天懿微笑道。
“我只是做回我自己罢了。倒是小姐,你成熟了呢。”
天懿不自觉地抚摸着额前那缕因为外道响的「魂刃·断命」遗留下来的衰老白发,洞察一切的双瞳盯着窗外娴城的夜景。
黑色的幻视充斥在她的眼中。
看得清,这娴城的运势。
看得清,这芸芸众生的生死。
布佑辛、默言、外道殇,你们的命运我天懿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了,素昧平生的天雪。你的对手是我天懿。
“可能只是老了。就让我任性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