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卡罗拿出了一直放在身上小心保存的朱雀兵团大将印信,仔细审视着。
也许自己去一趟火岩市直接把守备旅团给调过来荡平这里,再把金卡莱、坎特那一帮渣滓绳之以法,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斟酌再三,卡罗还是打算先按自己的计划行事,把瘟疫解决,其他的以后再说。
卡罗用力挠了挠头发,拍了拍脸,将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转而变回了那遇到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自信。
卡罗离开视讯中心,搞了一套礼服,配上高筒礼帽和油亮的皮鞋,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气宇不凡。
武器和战具全部装到一个旅行箱里后,卡罗仿佛还不过瘾,戴上手杖、白手套和镶边单片眼镜,再装出一副与年纪不相符的老成,将自己的举止言行向王都的老一辈达官贵人们靠拢。
说到底,卡罗还是很喜欢角色扮演的。
几分钟后,金卡莱庄园的大门口,站岗的佣兵们便见到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绅士迈着方步,拄着手杖,拖着旅行箱向这边靠近。
“来人站住!你是什么人?”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佣兵持枪拦在卡罗面前,叼着香烟质问道。
卡罗彬彬有礼地身体前倾,言语斯文:“我乃只身周游各地的王都贵族,有事拜访金卡莱阁下。”
这个佣兵似乎还是个小头目,嚣张地继续逼问:“有什么事?”
“替他指点迷津。”
大背头佣兵不依不饶:“小鬼,别在这里给大爷装蒜,不说清楚,小心子弹无眼!”
卡罗支起帽檐,眼中寒芒尽射,微微一笑:“一条看门狗而已,敢和本少爷叫板?”
说罢卡罗操起手杖,照着对方腰部和双膝各来一击,这个和卡罗一般高的佣兵便双膝跪地,直不起腰来。
守门的其他的人见状,纷纷怒骂着把枪口对准卡罗,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面对包围卡罗也毫不畏惧,他抬起右脚踩在了大背头的头上,对着众人礼貌而不失狂傲地说:“汝等可知我的家族背景,可曾想好与王都大族为敌?”
佣兵们面面相觑,这个扮相高贵的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这么拽?
卡罗见唬住了这些杂鱼,便继续说:“听明白的话,请金卡莱阁下出来相见。就说我有大礼相送。”
一干人等都不敢轻易动手,很快就有人跑进庄园内禀报。
金卡莱此时正在别墅的后花园里修剪盆栽,他的两个儿子和佣兵队长哥顿正在一旁陪同。
来人将大门口的情况禀报后,哥顿首先动怒:“什么?敢打伤我的人?我亲自出去教训他!”
金卡莱听完情况后也是一脸狐疑,他拦住了怒气冲冲的哥顿,问来人:“对方有几个人?什么样子?”
“就一个绅士扮相的年轻人,他自称王都贵族,一定要见您,还说有礼相送。”
金卡莱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但还是谨慎安排:“你们都与我同去,加派人手,注意防护。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卡罗静静等了五分钟,佣兵们也持枪瞄准了五分钟。接着,大门一开,金卡莱父子和哥顿在大队人马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卡罗打量着这个已年逾六十的老头,眼眶深凹,体格枯瘦,须发皆白却富于保养,穿着光鲜。若不是眼中那不加掩饰的狡猾和欲望,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哥顿看到自己的手下还被卡罗踩着,指着卡罗怒骂道:“小鬼,你找死吗?还不快放了我的人,不然你——”
金卡莱伸出左手示意哥顿闭嘴,他看五米外这个年轻人,文质彬彬,眼神倨傲而内敛,面对枪炮还一副从容悠哉,料定此人必不简单。
保险起见,金卡莱决定先探探对方的底。他颔首行礼道:“这位先生,我就是金卡莱。敢问尊姓大名,找老夫有何贵干?”
卡罗也强忍内心怒火,不落俗套地回礼。随即自我介绍:“我是王都贵族彭恩家的三少爷戴维.彭恩,正进行着个人修行。碰巧旅行到此,对金卡莱先生的事迹也有所耳闻,特来拜访,并帮助先生达成夙愿。”
众人一听彭恩家族,立马都对卡罗高看了一眼。这可是紫丁香王国旧贵族势力的几个领头家族之一。家主唐纳德.彭恩是时任农林大臣,同时也是国会议员。这样的人物,金卡莱一直想巴结却苦于没有门路。
但光凭卡罗的一面之词,金卡莱也没有傻到立马就信。
他恭敬地鞠躬道:“实在失礼,我们这等穷乡僻壤的粗鄙之人,对您这样的大人物驾临真是受宠若惊。但您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请原谅老夫的谨慎,请先生进一步证明自己的身份。”
卡罗也早料到对方这步棋,便开始对彭恩家族的历史、族谱、祖训、成员甚至每一个人的相貌、喜好大侃特侃,细致入微。
你问卡罗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戴维.彭恩确有其人,的确是彭恩家的三少爷,一个矮胖的好吃懒做之徒。
此人与卡罗同岁,性格臭屁,为人特别爱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份多么高贵,家里多么有钱。同时还看不起卡罗和奥沙利文这样的新兴贵族,为此,童年时期,卡罗没少揍过他。
至于他家那些事,听得太多卡罗都背下来了,这会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
金卡莱听着卡罗所述,与传闻中的彭恩家族丝毫不差,其中更有许多外人不可能得知的内幕。再看卡罗,贵族范十足,如果不是从小熏陶,不可能有这样的胆魄和气质。
此时,金卡莱的大儿子也凑到金卡莱耳边说:“父亲,我去王都打点的时候也听人说过,彭恩家的三少爷,年方18,玉树临风,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任他再小声,卡罗还是听到了,差点装不下去笑出声来。
戴维,玉树临风,才华横溢?笑死人了。
金卡莱不再怀疑,马上招呼卫队放下枪,换上极其谦卑的笑容,迎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