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实原以为,他的前世是个了不起的人,说来说去,他就是个和尚。那人见陈中实露出沮丧的神色,便说:“虽然是和尚,但他是寺庙的方丈,就相当于现在的CEO,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是当了和尚,岂不是娶不了老婆?”
“所以你这辈子与女人没有缘分。”那人继续说,“你就是光棍一个,还谈什么儿女私情呢?”
“大师,这事可有办法破解?我不想当和尚。”陈中实对那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世事万物都有破解之法,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诚意了?”那人伸出手来,意思是让陈中实花点钱。
陈中实明白他的意思,“好,只要不让我当和尚,花点钱,我是愿意的。”陈中实给那人一百块钱。
那人笑了笑,“既然你有这个心思,我一定帮你。”
那人给陈中实指了一条明路,说他一个月不能吃荤,像他一样,每天穿着道服,一个月之后他便不是和尚了。那人给陈中实一套道服,又给他一套和尚的衣服、一只木鱼。和尚的衣服、木鱼,那人叫他送人,让别人像他一样,每天吃斋念佛,这样会更灵验的。
可是,柳文、白光辉不领他的情。陈中实急得没办法,只好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既然柳文、白光辉不要,陈中实心想:“你们不要,陈笑语、穆荷莲肯定要。”想是这么想,陈中实动起了歪脑筋。
次日一早,陈中实还没起床,陈笑语从家里过来,到了宿舍,大声嚷嚷,“喜事,绝对是喜事。”
瞧陈笑语兴奋的样子,白光辉觉得这小子又遇到什么好事了。没等白光辉说话,陈笑语笑嘻嘻地对白光辉说:“光辉,我们算是兄弟吧。”
白光辉一眼就看穿他,摇头,“不是。”
陈笑语说:“你不认识我了?我可是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陈笑语啊。”
柳文在床上,跟陈笑语开玩笑,“你别和光辉说这些,他失忆了。”
陈笑语信以为真,眼珠一转,“真的?”
柳文点头,“真的,没骗你,要不然他怎么不认识你呢?”
一听说白光辉失忆了,陈笑语自言自语地说:“那就好办了。”
他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光辉,我跟你说,这是你的东西。”
白光辉仔细一瞧,这是和尚用的钵。白光辉故作失忆的样子,“不错,你这是从哪里捡到的?”
陈笑语说:“这就是你吃饭用的,我跟你说,你的前世是和尚,知道不?”
白光辉惊讶地叫起来,“啊?我的前世是和尚?你从哪里捡这么个破玩意?”
陈笑语说:“这叫钵,你知道不?以前你就是和尚,每天用这吃饭,难道你忘了?”
白光辉笑了,笑得很奇怪,然后用钵盖在他头上,“你拿去吧,我才不用呢。”
陈笑语见白光辉这副坏笑的样子,知道他没失忆,“光辉,我这是跟你开玩笑的。”
白光辉说:“你还好意思说我是和尚,我看你就是和尚,还是一个到处化缘的和尚。”
陈笑语听白光辉这么说,反而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和尚?大师说了,我的前世就是和尚。”
白光辉很奇怪,刚过了年,203宿舍究竟怎么了?陈中实反常,陈笑语也走火入魔。陈笑语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已四大皆空。白施主,贫僧这厢有礼了。”
陈中实正愁他的和尚衣服、木鱼没人要,见陈笑语这个样子,觉得自己有戏。陈中实盘坐在床上,也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请问陈施主法号是什么?”
陈笑语回礼,“贫僧法号悟能,请问陈施主法号是什么?”
陈中实说:“贫僧法号悟实。”
陈笑语把钵给他,陈中实把和尚衣服、木鱼给了陈笑语。这两人盘坐在床上,念念有词。白光辉下床,对柳文说:“看来我们宿舍成了和尚庙,我们还是走吧。”
柳文说:“就是。”
转眼间,开学了,宿舍其他男生都到校。陈笑语、陈中实像换了人似的,陈笑语穿和尚的衣服,陈中实穿道士服,两人念念有词,然后拿着书本到教室去。进了教室,他们便成了全班的新闻焦点人物。陆培龙见他们穿的衣服,便说:“陈中实,陈笑语,你们站起来。”
陈中实站起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有何吩咐?”
陈笑语说:“贫僧这厢有礼了。”
陆培龙甩下头,习惯性地四处瞧了瞧,然后说:“你们两人是不是出家当和尚了?”
陈中实说:“我是代发出家。”
陈笑语说:“我前世是和尚,现在也是和尚,和尚从来不打诳语,是出家了。”
陆培龙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们都给我站到外面去。”
陈中实、陈笑语站到教室外面,用忧郁的眼神望着天空,仿佛看到远方的天空,那里有极乐世界。
柳文看了看白光辉,小声地说:“他们两个是不是神经病?”白光辉笑了笑,没说话。
上午第一节课,陈中实、陈笑语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这节课上的是古代文学史,张天远给大家讲《诗经》,说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时候,陈中实却说:“罪过,罪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没想到张教授也是衣冠禽兽。”
陈笑语说:“真是畜生啊,面对窈窕淑女,他竟然下得起手。”
张天远听到陈笑语在嘀咕什么,“陈笑语,你在说什么呢?”
陈笑语不敢说,“没……没有。”
柳文不地道,举手站起来,“张教授,陈笑语他在说……”说到这,又不敢说。
张天远问:“他说什么了?”
柳文说:“他说畜生啊,面对窈窕淑女,你竟然下得了手。”
张天远脸色一变,情绪很激动,手指柳文,“你……你……你再说一遍。”
柳文说:“张教授,这不是我说,是陈笑语说的。”
张天远一激动,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张天远在讲台前倒下,教室里马上乱了。
白光辉站起来,“快,快给医院打电话。”
马春燕知道张天远有心脏病,不能激动的,这时候也慌了,“张教授有心脏病,你们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