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天王抬手一刀,颜标人头落地。邓天王命人把尸体拖下去,好生安葬。
邓天王杀死颜标,正打算处理善后,接连有探事兵来报,说有义军弟兄在城中被百姓以游击方式杀死杀伤不少。
邓天王怒道:“看来此处百姓恨我甚深。先是我未攻城时,先进城避我;再是我攻城时,在城中竭力防我;现在在我攻下城中,又在暗处伤我!饶州的刁民,着实可恨!”
这时又有厢兵来请示:“那段城墙**,先筑夯土来不及,城转数量又不足,一时半会,那段城墙还补不上。”
邓天王道:“饶州颜标把我们弟兄的人头割了扔出墙头。我们也要把死去饶州军民的人头砍了,当做城砖筑墙!另外,城中只要是反对义军,有可疑形状的,无论军民,尽数杀了,人头也用去筑墙!”
军令如山,谁敢不听!义军开始在城中屠城,人头砍落,拉到西门城南五十丈处,让厢兵来筑墙。如此便筑了一段髑髅墙。
王璠听说邓天王传令屠城,急忙拉着盖洪到了刺史府大堂来见邓天王。
王璠说道:“天王哥哥,饶州百姓恨义军,都是因为前两年王仙芝王明公曾在此处荼毒;如今我们是黄王手下义军,黄王也曾有令,不要滥杀无辜!还望哥哥罢手,不要再屠城了。”
盖洪也觉得城中惨景不忍直视,又觉得王璠说的有理,也来劝说。
邓天王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说道:“二位贤弟,屠城军令收回。这安民之事,就交给王璠来处置了。”
这一战,饶州城户口三亭损了足有两亭,屠城既成事实,再传安民告示,也难安人心,只不过稍有平息而已,饶州已几乎成为死城。
如今已到了四更天,邓天王传令,义军们分批,有些继续打扫战场,有些去差点府库钱粮,其余的则去休息。
战士们鏖战了这些日子,也确实累了,大家分批休息,城中逐渐熄了战火。
第二日天刚亮,邓天王已全副戎装,在刺史大堂升帐,问道:“饶州城中最大的富户是谁?我们去劫了!”
有探事兵报:“城中最大富户乃是望湖楼的东家,陶望南,据说是陶渊明的后人。”
邓天王道:“管他是陶渊明还是陶渊亮,某家劫的就是富户。”
传能小声对盖洪说道:“几日不见,邓将军也读书了吗?竟然知道陶渊明也叫陶元亮了?”
盖洪笑道:“他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邓天王风风火火,命人在前带路,牵过乌骓马,直奔望湖楼而去。
望湖楼早已没有客人,邓天王命义军把楼接管了,把钱财都抢了,那些掌柜的,店小二、厨师早已跑的不知踪影。
邓天王又道:“那个陶渊明的后人不在望湖楼吗?”
有个小兵上来禀道:“陶望南不在望湖楼居住,还是在城东的东篱庐舍居住,望湖楼只是他最好的生意。”
邓天王骂道:“不早说。给我去城东劫掠。”
邓天王转身正要上面,突然人群外斜刺里冲出来一个老妇人,手拿拐杖,如疯了一般,朝着邓天王后背就打,边打边喊:“还我儿子的命来!”
这老妇人正是江小六的母亲。
还没等老妇人打到邓天王,当时就有护卫兵上前把老妇人按倒在地。护卫头领请示道:“邓将军,这个妇人大胆,把她杀了吧。”
邓天王回头观看,见这老妇人满头白发,满脸周围,饱经沧桑,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老家的老母亲,不禁落下泪来,说道:“把这老妇人放了吧,给他百两银子,让她走吧。”
护卫兵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但也不敢违抗,松开了老妇人,又取来银子。
江老妇人也是大惑不解,呆立在原地。
邓天王带人马到了东篱庐舍,只见这座庄园,都是篱笆墙,门前五棵柳树,墙内都是茅草屋,庄稼地里一半种着豆子,一半种着菊花。这真是闹中取静,远离喧嚣,就像是个普通农夫的家一样。
庐舍中有个茅亭厅,厅中坐着个人,峨冠博带,手持青藜杖,背对着邓天王等人,口中吟咏道:
“门前五柳侵江路,庄儿紧靠白萍渡。彭泽县令米五斗,渊明不取达时务。频将浊酒持豆沽,识破历代兴亡数。醉时不解有真意,笑捻黄花洒满路。”
邓天王听后,沉思片刻,脸上杀气消去,说道:“此乃读书人,不要扰他。”说完,带领义军返回刺史府。
邓天王回到刺史府,命人把主簿叫来。
邓天王这段时间劫掠州县最多,财富也最为雄厚,所以专门设了个主簿来掌管钱财。
邓天王不怎么识字,依旧跟以往一样,下令道:“把粮草金银数量给我报上来。”
主簿一五一十念了一遍。邓天王闻听,二目圆睁,喝道:“大胆主簿,你竟然敢私吞钱财!”
“嘡啷啷”,抽出肋下佩剑,就要去杀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