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里人静,万事都无染。一对金蟾,上下来盘旋。吓退三尸,奔走如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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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个独腿黄衣道士蟾三郎正要砍死张潾,忽然刮来一阵黑风,带来无数灰尘,风里现出来两个人来。
前面是个道士,长得很英俊,但是有傲慢之气和阴气。后面是个绝色女子,见了让人意乱心迷。
只听后面那个女子喊道:“弟弟不要动手。”蟾三郎才把宝剑放下。
那个英俊道士走到张潾面前,问到:“你是张先锋吗?我是高骈元帅派来的,我叫诸葛殷。”说完拿出高骈书信和元帅令牌来。
张潾看过书信,才知道以往经过,朝诸葛殷施了一礼,说:“原来是诸葛仙长,请到账内叙话。”
诸葛殷说:“这两位也是我的朋友。”三人跟随张潾走进大帐。
……
把诸葛殷来历交代一下。诸葛殷离了广陵,驾起趁脚风奔衢州而来,走到龙邱县外的山脚下,已是人烟稀少。
诸葛殷见前面有个宅子,甚是华丽,尤其奇特的是半透明的样子,闪闪有光。这宅子:
门前有石桥,九曲有流觞;院栽芭蕉树,又有桃李花。
远看像蓬莱,近看如蜃楼;妖仙藏匿处,无邻自成家。
诸葛殷闯荡江湖,曾经见到个剑客有警妖铃,遇到妖类就会响。诸葛殷就暗中把这个剑客给害了,把警妖铃弄到了自己手上。
此时一走近这个宅子,就听到铃响,诸葛殷知道这个宅子必有妖孽,心中有了警觉。诸葛殷把警妖铃用布缠住,取出一个驱魔丹吃了,才去叩打大门。
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绝色女子来,只见她: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娇面赛红霞,争拟洛川神。
蛾眉横月小,蝉鬓叠云新,湘裙露金莲,翠袖笼玉笋。
炎热披罗衣,隐隐一段情。比玉香尤胜,如花语更真。
这女子见来了个俊俏的道士,也不住的上下打量。诸葛殷单掌打了个稽首,说:“无量天尊!贫道远道而来,走的累了,想向女施主讨碗水喝。”
这女子殷勤说道:“小仙长快请进。”把诸葛殷让到客厅,取出精致的茶具来,给诸葛殷倒上香茶。
这女子在旁边不住的打量诸葛殷,说:“好俊俏的小仙长,怎么就出了家了呢?可惜!可惜!”
诸葛殷嬉笑说:“我这个老道的戒律却不严。”
这女子取来一把芭蕉扇,说道:“天气炎热,我给小仙长扇扇扇子。”
诸葛殷觉得女子动作突兀,就仔细看了下这把扇子,这扇子一面阴、一面阳。只见这女子把阴面朝诸葛殷一扇,诸葛殷感觉有点头晕,顺势倒下。
这女子哈哈大笑,自言自语说:“你不知道我这阴阳扇的厉害,阴面一扇人就死,阳面一扇人就活。如此俊俏的小道士我也不要浪费了,先享受享受,再杀死吃掉。”
这女子上来就要抱诸葛殷,被诸葛殷切中了这女子的寸关尺,笑道:“大胆妖孽,竟然敢害贫道。我惯会降妖伏魔。妖怪,还不把你的底细说出来。”
这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冒犯仙长了,求仙长饶命。别人都叫我蜍四夫人。”
诸葛殷切住了这妖怪的寸关尺,发现妖怪没有现原形,心想:“此妖能成人形,必是道法高深。听她姓涂,可能是狐妖吧。想当年治水的大禹王就娶了九尾狐仙涂山氏,也没什么妨害。这女子如此美貌,我也不妨与她会会巫山云雨。”
书中暗表,诸葛殷听错音了,这女子是蟾蜍的蜍,并不是涂山氏的涂。这女子是个蟾蜍成精,只是披了个人皮,被人皮包着,所以没有显出原形。
诸葛殷问:“你可是涂山氏的后代,是个狐妖?”
蜍四夫人也就顺嘴答音:“仙长道行果然高深。”
诸葛殷说:“你是狐妖,我却不怕,我也愿与你相好,将来有机缘,渡你成仙。你可愿意。”
这女子说:“我本来就相中你了!真是郎有情妾有意。愿意!愿意!”
这妖和鬼有所不同,这鬼阴气太重,人身近女鬼,必受其害,所以上回书中的吕用之不敢再碰魅二姐。这妖却不同,本来是生物修炼才为妖,只要妖修炼的不是采阴补阳之功,对人无害。
这诸葛殷也是艺高人胆大,又吃了一个固阳丹,二人便进了卧房,无非是:
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
肩上露弯新月,枕边堆朵乌云。
柳腰脉脉春浓,粉面斜偎朱唇。
莺声燕语气喘,荡漾滴露花心。
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正是那个独腿的黄衣小道士,见诸葛殷和蜍四夫人,大怒,伸手将诸葛殷左腿抓住。
诸葛殷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扔到了院中,重重摔在了地上,摔得诸葛殷脑袋嗡嗡作响。
这小道士追了出来,坐到诸葛殷身上轮拳就打。为什么是坐,不是骑?因为这小道士是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