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怕她兴奋过头,嘱咐道:“你向来嘴大,可不要到处乱讲!”
“你如果不放心,何必告诉我?咱家的事,我一定会好好保密的!”主仆两个一阵叽叽喳喳,又跑去街上看灯。
院中空寂,街上却早已人满为患!晚上看灯,比白天看戏更有一番风情。灯火暗处,树影背后,不知有多少青年男女偷偷约会,海誓山盟,定下终身。难怪人们又把“靖宇节”称作“爱情节”。
辛彤拉着李沧海的手,边走边看,各路灯火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小姐,咱还是去对残句吧?你一定能得奖!”辛彤道。
李沧海轻轻一笑,摇头道:“我这点墨水可差远啦!没看到白天的‘镇小姐’么,那才叫‘本事’呢!”
“什么镇小姐?”辛彤忽然拍手大笑:“你可真坏!要不说这有文化的骂人就是恶毒呢!”
“你小声点!”李沧海紧张地往四下看看,目光转处,发现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笑嘻嘻地瞧着自己。
街上人们大都抬头看灯,偏偏有人目光平视,所以被李沧海一眼看到。
“洗衣车!”少女轻呼一声,辛彤循声望去,人群中哪有乌图的影子?
李沧海心中不知为何,感到“砰砰”直跳!辛彤捂嘴一笑:“你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看你呀,是真看上‘洗衣车’了。”
少女好像没听见辛彤说话,只是看着刚刚少年站处,有点出神。
辛彤见她这样,不再取笑,见前面有卖糖果的摊子,顿时双目放光,喜道:“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拉起少女飞跑!
糖果摊最醒目的就是一只草靶,草靶上穿着冰糖葫芦。本是九月天气,中原暑热未褪,但此兰城地方气候寒冷,已经可以吃到冰糖葫芦。草靶下一位老人摆着扁平大木盒,盒中有米花糖、花生粘、芝麻酥各式糖果。木盒旁边摆着一只空碗,碗内放着三枚色子。
辛彤上上下下看了一通,终于把目光锁定在糖葫芦上。
“老板,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两个铜子。”
辛彤摸摸口袋,口袋里并听不到铜板撞击的叮当响声。她用可怜巴巴的目光向李沧海望去,少女摇头道:“我这里只有两个了。”
“那还不拿出来?我有一角,咱们正好买两串!”
李沧海拿她没办法,只好递过铜钱。辛彤接过,刚要去买,忽然发现碗中色子,问道:“老板,你这里放色子做什么?没生意时跟自己玩么?”
老人笑道:“这是‘掷买’用的。”
“什么叫‘掷买’?”
老人笑眯眯说道:“你和我掷色子,赢了白吃糖葫芦,输了就要陪两文钱。”
辛彤只听到“白吃糖葫芦”五个字,不顾小姐阻拦,立即喊道:“我要‘掷买’!谁先掷?”
老人笑道:“你挑。”
辛彤把袖子一挽,“我先!”说罢抓起色子向碗内投去。
“叮叮当当”一阵脆响,色子终于停下,三、五、四,顺子。
老板捉起色子,掷出一个二、三、四。
辛彤虽然不懂,但她知道自己点子比较大。她兴奋拍手笑道:“这怎么说?”
老板道:“我的顺子小,你赢了。”
辛彤兴冲冲地在草靶上拔下一根糖葫芦,看小姐还没有。她掂掂手中四枚铜板,道:“我还要掷买!”
“欢迎,欢迎。”
第二次掷,辛彤捧着色子默默祷告,请天羽神保佑自己能再赢一串。结果一把掷下去,三枚色子只排成“二、二、四”一个板凳。老人轻轻一掷,掷出一对三。长三,正巧赢过板凳。
辛彤嘴巴撅得老长,恋恋不舍地把糖葫芦插回草靶。
“再来!”她赌得兴起,只想下一把能将糖葫芦赢回来。
可第一把的“顺子”似乎把姑娘的好运用光,后面两把,全是老人赢了。她还要再掷,李沧海道:“咱们已经没钱了,不买了。”拉起彤儿欲走。
两人正欲离开,身后有人道:“老板,巧克力糖有没有?”
两位姑娘听了,顿时愣住。
她们回头看去,一位英姿少年走到摊前。
“洗衣车!”辛彤差点喊出声来。少年向二人微微一笑,又对老板说道:“有没有巧克力糖?”
“巧克力……这东西可贵。”老板上下看看少年,意思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