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山笑道：“不忙谢，还有。”打开第二个盘子，盘子上只托着一个玉瓶。瓶子有拇指大小，细腻润滑，触手生温。

“这是九次分量的九天生死膏，送给你们救命用。”林河淡淡地说着，眼睛终于扫到乌图，眼神殊无感情，仿佛冰雕成的。

乌图觉得心里有点堵，说不清怎么难受。

猴头菇别的没瞧见，只看着玉瓶双眼放光。她老实不客气地一把攫过，收入空间。“好爷爷，第三盘是啥？”

“太谷，你有点礼貌行不行。”乌图终于发声，语带呵斥。

猴头菇一跳老高：“嫌我给你丢人了是不是？好！谁有礼貌找谁去！”她气呼呼地御剑而起，独自往西去了。金婀娜怕她出事，赶紧拱手告辞，飞去找她，剩下乌图气得发抖。几个深呼吸之后，才替猴头菇向林海山赔礼道歉。

林海山摇头笑道：“年轻人有点脾气未见得不好，大一些慢慢就会明白，你不用为此烦恼。对了，还有第三件礼物，是专门给你的。”他亲自掀开第三个托盘的盖布，竟是是那根林氏至强法宝：“羽神棒”！

“这！”乌图双手直摇，“还以为是剑，这羽神棒怎能给我？”

“怎么不能给？你以为我把羽神棒送给你，全是为了你么？”林海山拿起竹棒，上下摩挲：“我也是直到今天才头一次见到这宝贝，实在有些舍不得。但它既然现世，我家就更留不住它。它只要在亚美大陆，凡林氏子孙必然会你争我夺，到时候不知害死多少人。现在把它给你，倒清净。何况你对我冰原林氏有救命之恩，难道我全村人的命还比不上这根竹棒么？”

乌图恭恭敬敬地接过羽神棒，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立刻传遍全身。这种感觉和阴阳枪入手的一刹那极其相似，难道这就是天羽神留给人间的正法大道么？

“如果功力不够，羽神棒在空间里会膨胀，所以我平时总是背着它。外面还有先祖特别炼制的灵器套子，共有一百零八斤。背了几十年，这回终于放下咯！”

乌图把羽神棒挂在腰间，再次感谢林前辈的重礼。林海山道：“七大神族本来一家，尤其乌氏和明氏，一奶同胞。为何非得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呢？”

“林爷爷，是三大败类把我逼到墙角，我退无可退，总不能眼睁睁看对方动手。再说，三大败类祸害百姓，残杀同道，天也不留他！我不过替天行道。”

“嗯……但愿你是对的。走吧，去完成你的事业吧。”林海山和乌图拱手作别，让林河替他送别客人。

出了垭口，众人被乌图支到前面，剩下林河同自己慢慢走。林河纤细的手指绞着银发，并不说话，乌图也无从开口。两人并肩飞过十余里，在半山亭落下，对面而坐。乌图终于说：“我从前有一位妻子。”

“我知道。”

“你猜到而已，我的妻子在一年前去世。”乌图沉默片刻，又道：“是她说天羽神虽然拯救了宇宙，但如果不能给苍生带来幸福，则救人也没有太大意义。”

“你太太倒是很有想法，你那些高论都是从她那趸来的吧？”

“受了她的启发。因为我之前衣食无忧，高高在上，不知道老百姓的生活有多苦。她则生在没落之家，很知道大众的贫苦。”

“那她怎么去世了呢？”

“一言难尽，总之她带了些许遗憾走的。她很想看到一个所有人们都自由自在的世界。喜欢读书的就读书，喜欢习武的就习武，画画的画画，唱歌的唱歌，不用因为衣食奔波，为生计烦恼。”

“嚯！那样的日子岂不成了天堂？你媳妇太天真，不论到什么时候，只要有人，就有争斗。”

“的确。但机器代替人工，老百姓会有多一点时间发展兴趣爱好，少一点时间工作。估计人们就会很开心啦！”

“开心？”林河轻笑：“发展兴趣爱好很值得开心么？”

“对啊！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这还不开心？”

“那我高兴你留下来，开心还是不开心呢？”林河一言既出，粉面如霞，转身背对乌图，故作镇定，手里却不停地绞弄头发。

“这个……我……大业未成，真的不能在亚美大陆久留。”

“是，尤其你家里还有一只老虎。”林河斜眼看向西边山麓，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