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献听他这么说,心中也开始犹豫起来,到底是动手还是不动手呢?心念电转之间,瞥眼看了身边的杜还一眼,杜还连使眼色,那意思却是叫他先不要动手。
可杜君献还是不死心,又试探地说道:“当日,多亏了那位兄弟救下咱们这些人,今日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也请哈兄让你手下的这位兄弟现身见上一面,咱们也好当面谢他救命的恩情,还请哈兄不要拒绝小弟。”。
哈立德听他这话,心中已知他欲杀自己之心不死,不禁生出几分恼怒,可对方人数是自己这边的三倍还多,一旦撕破脸,寡不敌众,实难有胜算。
况且,这时候如果发怒,必定被对方看穿底细,到时候恐怕还没等蒙古人打进来,自己和手下弟兄已经身首异处了,等毕力格进来,还不是任那杜君献颠倒黑白。
想到这里,哈立德只得忍下性子,和颜悦色地道:“哎,此人现在就在这堡中,只是我派他和其他的兄弟到前面箭塔那里处置那些还在顽抗的木喇夷教徒去了,待他们把事情办完了,再回来与杜兄相见不迟。
至于道谢嘛,也就不必了,安拉见不得世人遭难,救下杜兄也必定是真主的安排,你我都是为了覆灭这邪教,这件事就不必介怀了,咱们在此歇息片刻,等毕力格大人到了,咱们还得接着攻打另一座大堡,眼下最重要的是养足力气。”。
杜君献听他这么说,心中也确实吃不准他话中的真假,如果那护教使者当真在这堡中,一旦动起手来,自己这边必定会全军覆灭,可若是哈立德说的是假话,那个护教使者并不在堡中,那当真是要错过良机了,不杀此人以后必定是大敌!
心里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却还是不能轻易做决定,杜君献盯着哈立德的脸看了又看,却见哈立德笑容可掬,似乎并没有说假话,脸上的笑容也是真诚至极。
杜君献看着他,心中委实难以决断,如不是忌惮护教使者的恐怖实力,他早就下令动手杀人了,这些念头在他心里纠结盘算良久,最后仍是无法下定决心,无奈之下暗叹一声:也罢,只是恐怕以后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转念及此,杜君献脸上现出了真诚的笑容,说道:“既然哈兄如此说,那小弟就从命了,咱们且在此恭候毕力格大人吧。”,言罢,杜君献和哈立德便各自命手下人休息,众人便席地而坐,拿出囊饼、肉干、椰枣等吃食充饥。
等了不到片刻,只听到似乎有许多杂乱的脚步声在大厅外边的走廊里响起,很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众人知道,这是蒙古人已经攻入堡中了。
果然,只片刻,随着那些脚步声临近,只听嘭的一声,大门便被人撞开,两个浑身血迹、全身披甲的百夫长提刀闯了进来。
两人之后是数不清的蒙古军士,但见他们有的手持弯刀,有的张弓搭箭,脸上的血迹尚未干涸,全是一副刚从战阵中冲出来,正是杀红了眼的模样。
他们刚冲入大厅,却都愣住了,眼前这些人根本没有一点想要与他们敌对的样子,与外边那些或拼死抵抗或慌忙躲藏的木喇夷教徒比起来,这些人似乎出奇的平静,手中都拿着食物和清水,吃喝的正欢。
正当他们感到奇怪的时候,却见这群人中有一人站起身来,用蒙古话说道:“你们可是哈喇赤的麾下?叫你们的百夫长上前来答话。”。
那前面的蒙古军士先是一怔,此时后面的几个蒙古人已经认出了杜君献,其中一个百夫长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原来是杜大人在此,我等正是由哈喇赤大人统率,下官阿哈出拜见大人。”。
杜君献走到他的面前,沉声道:“我今日奉毕力格大人将令,率人潜入这里与堡中内应汇合为我军开路,哈喇赤大人现在哪里,你速引我去见他。”。
杜君献话音刚落,哈喇赤却已经从众军士后边走了进来,他将配刀收入鞘中,笑着道:“哈哈哈哈,杜大人,长生天保佑,咱们已经攻下这堡子了,多亏了你的攻城战具,否则还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呐,这都是杜大人的功劳,杜大人你当真是我军的福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