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这个萨拉逊人讲,他们都被关在了这里,前几日,那女人丈夫的朋友被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想是已经被杀害了,好在这女人并没有被木喇夷教徒侵犯,他们只是将她关在水牢里。
三个孩子中那个最小的本来就被中暑和缺水折磨的已经奄奄一息了,被带到这里后,又惊吓过度,估计是已经活不成了。
众人听了这个萨拉逊人的讲述,心中都不禁对这个可怜的女人同情不已...。
就在众人都将同情的目光投向那个女人的时候,杜君献却在用怀疑和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富浪女人,杜还人老成精,察言观色之下心知自家少爷心中定有疑问,于是默默地走到杜君献身旁,说道:“少爷可是瞧着这女子和那个萨拉逊人可疑么?”。
杜君献不动声色地小声说道:“刚才这女子的悲伤倒不像是在作伪,但仔细想来,却还是有些可疑,他的丈夫明知道这一路上必然是险恶之极,为什么不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先送回那个什么...什么威尼斯呢?至少也应当先安置在平安的处所啊!
而这个女子明知这一路上险恶,却还是跟着自己的丈夫前来,不光她自己来了,还要带着三个孩子一起来此地涉险,你不觉得这很蹊跷么?”。
杜还小声地说道:“嘶...,如此细想下来,这女子的所为也确实有些可疑,可我刚才看这小娘子心中悲苦,想是伤心到了极点,肯定不是装出来的。
而且从那两个活下来的孩子对这女人的亲近劲儿来看,也只有对自己的娘亲才能如此,所以这两个孩子应该真的是她的骨肉无疑。
这样看来,她的遭遇应该是真的,但若说她为什么情愿带着三个幼小的孩子来和丈夫一起冒险,也不愿意将他们安顿起来,想是这小娘子一家很可能是在躲避什么仇家,所以才带着孩子跟随自己的丈夫涉险,换句话说,这一家人很可能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所以他们宁可冒险也不愿意留在耶路撒冷。”。
杜君献道:“这女子的丈夫已经死了,她丈夫的朋友也死了,这真叫死无对证了,真假全凭她一张嘴,咱们如何知道她丈夫就真的是她的丈夫呢?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就是她一定是在躲避什么人,而她想要躲避的人一定比蒙古人还要邪恶,所以她才会带着自己的孩子来此地涉险。”。
杜还再次瞄了一眼那个女人,压低声音说道:“如果说她想要躲避什么仇家,而这个仇家却比蒙古人还要邪恶,那这里的众多势力中也就是木喇夷这邪教可以胜任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还要往这里来呢?这边都是木喇夷的地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难道是她另有什么企图不成?”。
杜君献看着手下众人给那女人和孩子还有那个萨拉逊人喂水喂吃的,心中突然一动,低声对杜还说道:“还叔,你觉不觉得这个萨拉逊人也有些蹊跷呢?”。
杜还皱眉一想便知道杜君献所指为何,便说道:“是了,这个萨拉逊人是本地人,他应当知道这里并不太平,而且如果走南边,虽然有些绕远,却来的更安全。
而这个人不走安全的路线,却偏要走这里,而且刚好在这里救下了这小娘子一家人,这说起来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啊。”。
杜君献说道:“这还不是我最怀疑他的地方,你有没有发现,自始至终这个富浪女子一家的遭遇和整个事情的过程都是这个萨拉逊人在说给我们听,而那个富浪女子一直都没有说出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我们根本无从辨别真伪,。
试想一下,一个从威尼斯远道来此经商的异族人,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走投无路之下被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本地人救下来,他可能会感谢这个救他的人,也可能会和他说自己要去哪里,但还不至于将自己的过往经历全部告诉一个陌生人,尤其是在这样险恶的境况下,即使这个人救过自己。
所以,按照常理,这个萨拉逊人是不应该知道这女子一家人这么多事情的,这才是最反常的地方,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们从来没在这个女子口中得到过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