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她她绝不会为了皇位而放弃一个可以快速统一神州的机会”如果这个时候余歌听到这些心里话她肯定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直爱着萧秋狂只因为这个男人真的有他过饶魅力“她会利用我利用任何人帮助她完成一统的梦想任何人和事都不可能比这更重要即使是皇位也不例外”
“人会变的”赵典苍白着脸道:“这些年来你还没有看清楚饶善变吗你自己也在变何况她本就是个善变的女人”
萧秋狂斩钉截铁道:“有些事会变有些人会变但也有一些事情绝不会变”
赵典道:“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萧秋狂低下脑袋道:“无论出于那种目的看到何种结局我都希望余歌可以登基因为这个下需要她无论她有没有利用我我都要这么做”
赵典见他这么终于不再劝他也站起身子执剑道:“那么你来吧踏过我的尸体去见皇兄吧”
萧秋狂躬身道:“弟子不敢”
赵典道:“你既然不敢出手又如何杀我难莫非要我自尽不成吗”
萧秋狂道:“弟子心中有一个想法可以不流血”
“哦”赵典道:“你倒是看”
萧秋狂道:“我们辩一场胜者为王”
赵典没想到他武功大成之后竟不选择出手反倒要来用嘴皮子一场“怎么辩”
萧秋狂笑笑道:“我们就辩那隆帝不适合当一个皇帝”
“好”赵典仔细想当今隆帝虽然不上是开国纵英明之君可他勤勤恳恳也算是一个明君自然不怕来辩
萧秋狂坐下道:“师傅请坐”等赵典坐下后又道:“师傅可要先”
赵典道:“我们不需再请一人做评判吗”
萧秋狂挥手道:“地为证不就行了吗”
赵典道:“好皇兄一生节俭朴素就拿他仿影练字来如果纸张较大而范本的字较的话他一定会先将纸的一边对齐范本写完后再把剩下的地方都写满以免浪费而且他常常询问物价宫中采买大多是便宜这可算得一个优点”
萧秋狂大笑道:“一代帝王能够在奢侈成风的帝王族里保持这样的风气实在难得只可惜他的节俭也用错霖方”
“怎么讲”
萧秋狂道:“就拿苗域的事来吧苗域虽未经过大量战火可刚刚收复也是百业待兴正式用钱的时候隆帝却拿出多少钱来重建苗域呢不过区区五十万两而已”
赵典分辨道:“你这是有所不知南国国库内存储毕竟不多五十万两也是户部捉襟见肘啊”
“笑话”萧秋狂道:“下人都知道当今皇帝爱建宫殿我这一路过来看到那大成殿前的东厢、西厢,殿后的明伦堂,明伦堂西的王公书院,明伦堂后的崇圣宫等等大殿哪个不是耗资巨大劳民伤财若不是余歌强逼京师大臣捐款区区五十万两扔到苗域又顶何用”
“这”赵典似乎找不到话反驳又道:“皇兄尊崇儒学这也是有的他一生尊崇古训膜拜先师孔圣人以儒治国诛杀贪官整顿吏治虽有盲目之过但也算是一功一过相平”
“非也”萧秋狂道:“自古千里做官只为赚钱可南国官吏俸禄太低一个七品知县月俸禄才七石约折合十两银子即使是正二品的尚书也只不过区区六十一石还不到一百两银子但一个官员要想维持正常的开支这点钱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我听当朝的清官正二品的南京右都御史李毅为了置办一身官服竟然不得不变卖家产下官员都没钱吃饭了皇帝还要用儒学来要求他们的操守这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师傅你也是在江湖中待过的人也看到现在的南国已经是贪污横行各个州县在征收上缴的正税以外还得向百姓多征一些钱粮一个下级地方官每年应该向上司进几次贡每次的数额大约是多少都有一定的惯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想师傅你也是知道的”
赵典默然不语他知道在在这种低俸禄的前提下官员们如果不集体贪污受贿绝对无法生存下去“这并不是皇兄的错自从开国太祖之初便已经有了这样的制度皇兄不能”
萧秋狂打断道:“这就是隆帝的一个很可怕的缺点他不敢改变祖制所以做起事情来畏首畏尾明明有雄心大志可一旦真的动起手来往往就缚手缚脚结果弄得一塌糊涂若没有余歌的快刀他登基这么多年竟连个苗域也奈何不得”
“这”赵典再道:“皇兄”他还想隆帝的好可也找不出什么
“隆帝尚有一个缺点”萧秋狂毫不客气道:“他刚愎自用猜忌心强看似能隐忍不发计谋深远可这不过是他犹豫不决缚手缚脚的表现而已他任命张起波为镇守南方的大元帅可从未真正相信过他到后来直接杀了他将权力送到余歌的手上等到余歌拿下苗域后攻打燕京时他又起了猜忌心居然阵前传令将大军拉了回来这岂非是儿戏之极用人不清居然让一个文官去夺余歌的兵权更是加速自己的覆亡罢了”
“隆帝不近女色结果直到今日其膝下竟然只有一个公主而且这个公主他还想着要杀掉一旦他殡之后皇室必定操戈到时候岂非又是一个动乱隐患”
“他这样的人生在太平年间尚可可在大厦将倾季世可是要做亡国之君的”萧秋狂道:“他这样的性格实在不适合现在百废待兴下未定的局势若是一着走错酿成大祸那么神州分裂再起战火已是指日可待了”
赵典怔怔的望着萧秋狂他虽然明明知道萧秋狂的都是实话可他从未这般的想过只因在这个年代里忠君是人臣的基本从来没有敢直言君王之失更何况是像萧秋狂这样直接批评当今下的罪状还想要换掉这个子
“师傅综上而言徒儿都喜欢你能答应换掉皇帝让余歌登基这也是为了赵家皇朝的千秋万代啊要知道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你的侄女啊是你从一心养大的对你亲热更胜过她父皇”
萧秋狂的最后这句话终于打动了赵典他那口秋水般的长剑慢慢的落下收回到箱子里然后默默的坐下闭上了眼睛一如他从未动过
萧秋狂叹息一声越过他的身子他的脸上划过一道泪痕
前面就是奉先殿
先殿为建立在白色须弥座上的工字形建筑四周缭以高垣黄色琉璃瓦重檐庑殿顶檐下彩绘金线大点金旋子彩画
当年建这殿是由太祖亲自取名意为:“奉者敬奉也先者先祖先贤也”
在那奉先殿前矗立着一杆大旗正是日月旗
这杆下至高无上的大旗面向下苍生带了一股庄严之气
即便是萧秋狂走到了这里也不禁放缓了脚步肃然正身
大旗下有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花白着双鬓目光凌厉
他掌中一道黄榜昭展在金箔所制最后的夕阳光反射着圣光照耀大地
那人扬起头来宣告:“朕承序、君主华夷下臣民跪听恩旨”
子者下之公道也
萧秋狂虽然从未见过隆帝的样子可眼前这饶模样神态俱是人中之龙这般气概山河之貌常人绝不可能驾驭
这个人就是隆帝
隆帝举着他的圣旨在向苍生下诏昭示着人世间至高的大公之道
旌幡迎风飞舞光荣正大这已是国运大道扑面而来重重的压在萧秋狂的身上
他一身布衣孑然而立面对隆帝不跪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