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睡吧。我也要回军营去了。你随后将萧秋狂等三人送往我大帐来。”

剑奴道：“是。奴婢遵命。”

“那对姐妹。你注意点。”

余歌走后。那明月竟然也渐渐的隐去了。隐入了漫无边际的光里。

原来。已经开始渐渐的亮了。

亮了。自然就是旭日东升。明月隐去的时刻了。

“如果没有了太阳。”剑奴的心中有一个隐隐的念头。方才那个余歌的话。让她不自觉得升起一个念头：“她就好像是上的明月。明月即便是再亮。也只能在黑夜中放光芒。神州一统。意味着中原的最黑暗的百年也要过去了。到亮光明那个时候。地上出现的会是什么。”

“是旭日旭日东升之后。那么明月呢。”

突然。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剑奴的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犹如顿时陷入了不见底的冰洞里。

春日的旭日缓缓上升。一点一点的点亮了炊烟缭绕的漆黑营地。青山的影子覆在大军营地之上。有如帝皇无所不在的威。使人心中平添无数敬畏。

只见正中一座帅营。两旁高挂黄色大眨上书“御赐忠勇侯北伐大元帅秦一两”十三个血红大字。正面悬着一面迎风招展的旌旗。上头正是一个大大的“秦”字。

在这样的帐篷内。一名身着金黄龙袍的绝色女子正中而坐。用着凌厉寒冷的眼神望向帐下诸将。她的身侧站着一个员大将。铁盔下是满头刺眼的白发。腰上配带钢刀。肩上披覆胄甲。紧锁的长眉下似有不完的心事。尤其是那双青筋暴露紧紧抓住桌沿的大手。更显得一身戎装的腾腾杀气。

大帐没有人话。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等待着什么。空气似乎都凝结了。每个人不由自主的压低住呼吸。

这里正是余歌大帐。不过北伐大帅在官面上并没有挂着她的名字。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并不适合挂帅印。不过这正中的位子。自然是她坐着。余歌威所在。即便是这些身临百战的大将们。站在她面前。也是如临薄冰。

“我要三之内。攻打下这燕京城。”余歌厉声道。

“这个”她身边那大将就是本次北伐的名义上大帅。。秦一两。自从接到这个帅印之后。他的眉头就几乎没有松开过。头发也已经染白。现在终于完成来回调度。铺垫好一切后。就要拾取胜利果实的时刻。没想到一向英明神武的公主殿下竟然下了这样的一个命令。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秦一两退开两步。单膝跪地求道：“请公主殿下三思。”

“请殿下三思。”不止是秦一两。帐下所有武将全部跪下。以死相谏。

余歌毫不留情。斥道：“你们不必再。”

武将们面面相觑。无奈之际。

秦一两对余歌在众人面前公开身穿龙袍已经是大为不解了。如今她还要这般做法。只能拼着自己的性命。再劝道：“殿下。燕京城高墙厚。莫要是攻城。便是那条护城河。便是强攻也最少要七才能填满。三下城。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这次我倾尽朝廷三十万大军。三难道还不能攻下区区一座衰败之城吗”余歌厉声道：“你身为三军元帅。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殿下。”秦一两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余歌的嘴里出来的。他大声道：“殿下”

“住口。”余歌还没等他的话出口。就已经堵住了他的嘴。道：“你再诸多废话。伤我军心。信不信我阵前斩帅。来祭我大旗。。”

秦一两双膝一曲。改为五体投地。泣声道：“殿下要斩末将。末将甘愿赴死。但心里面还是有话要。恳求殿下等末将完了再死可否。”

“你不必了。”余歌冷冷道：“来人。”

“殿下。万万不可啊。”余歌既然要阵前斩帅。这可是开辟地以来第一遭。直把那些帐下的大将们吓得面色苍白。齐齐高呼道：“殿下。阵前斩帅。这会大伤士气万万不可啊。”

余歌见帐下跪满了一地的大将。这些将领无不是身经百战。功勋卓着。不过他们都心悦臣服于余歌。不敢违抗。可今日这些人全都违令。她气道：“你们你们莫不是怕死了”

“殿下”其中一员大将泣声道：“殿下。我等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并非怕死。而是怕殿下这个决定会有伤您的威望。将来朝堂之上不好回答啊。”

这话已经得很出格了。余歌身子一振。她是何等的聪明。哪里会不知道自古杀人最不见血的地方就是那朝廷之地。这一战她若是这般的强攻。即便是城破。也是两败俱伤。愚昧至极。到那时。朝中的那些御史们就要出来讲话了。只怕是丹书青史之上也要狠狠的记上一笔。这些话。却是不得的。其实余歌也早就知道。方才秦一两想。她已经阻止了他出来。没想到还是有不怕死的要出来。

余歌认得这话的是黑麾男子高大魁梧。面上布满沧桑。一双大眼深邃。似蕴涵着无穷智慧。他正是原本凤翔军的统军。。凤栖梧。只听他已将自己性命豁出去了。毅然道：“一旦记上了这一笔。日后不免有人进谗。殿下贪功冒进。并非老成持国之人。到那时。下早已大定。人们早就忘了。今殿下是如何流血的。只会记得殿下的一个冲动。白白的在这燕京城下埋下了无数的白骨啊。到那个时候。即便是皇上也会”他终究还是不敢皇帝。恨恨道：“飞禽尽。良弓藏啊。殿下毕竟是女儿之身。只怕是早晚要”

“住口。”余歌已经面色一片雪白。她的身子摇摇欲坠。斥骂道：“这话是哪个人教你的。。简直是反了”

“没有人教末将的。这本是末将的一片肺腑之言。”凤栖梧挺胸大声道：“南国少了谁都校唯独缺不令下。若是能用末将的一条性命换来殿下的千秋霸业。末将愿意一死。”

“你。”

“末将也愿一死。以明己志。”秦一两也大声道。

余歌失声道：“你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我等也愿一死。只求殿下三思。”帐下武将。竟然全部愿意一死。

余歌忽然两颊已经分别滑下一滴清泪。她扬声道：“你们你们何必要这般做呢。”

众将泣声。悲呼：“殿下。”

“你们也不想想。这其中的关键。你们能想到。难道我就想不到吗。”余歌无力道：“莫非在你们眼郑我已经利令智昏。被冲昏了头吗。我这么做。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

“这”

余歌道：“我只能告诉你们。北域的精神大旗。。白水光。已经死了。”

“白水光死了。”秦一两一惊。立即大喜道：“若是没有了这个人。要下燕京城。一个月内。末将很有把握。”

“一个月。”余歌苦笑一声。

“这已经是极限了。”秦一两也是夸下了海口。要攻燕京这种百年大城。只要城内有粮草。坚守一年半载并不是什么难事。他自己一个月内攻下。也是希望能先稳住余歌的话。

余歌喃喃道：“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