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狂倒吸了一口气,面容“唰”的雪白。
奈何桥上,孟婆冷声道:“你他杀还是不杀!”
龟大爷道:“斩草除根,当然要杀了以绝后患。”他已经赤红了眼睛,放佛沉浸其中了,自己就是萧秋狂,渐渐的迷失在了这亦真亦假的氛围里。
孟婆道:“他不过是个婴儿,你或许能忍得下心杀他,不过萧秋狂就难了!”
“他……”龟大爷也很担心萧秋狂的选择,就在此时,一直黑色的影子从孟婆的怀里窜出,箭也似的往彼岸的萧秋狂奔去。
“暹罗猫。”孟婆面色一变,大声呼唤:“你要做什么!!快回来!”
可惜,黑影一闪,暹罗猫的身法快逾闪电,已经去的远了。
“这只暹罗猫怎么会,她明明已经喝下我的忘魂汤,为什么还会!!莫非她真的是……”
萧秋狂望着个婴儿,叹息道:“你的命不好,一出生,母亲已经走了!”
那婴儿听到萧秋狂的话,似乎能够听懂,他居然能够邪恶的一笑,“咯咯咯”笑着,突然伏倒在他母亲的肚子上,“咯渣咯渣”,开始大口大口的啃噬着自己的脐带,然后是吃掉胎盘,继而疯狂的啃咬着她的内脏、血肉,他边吃边长,以一种令人惊骇的速度,迅速长大,转眼间已是人高马大,身躯健壮,变成大人,一头还沾惹着血丝的长发披散了满脸。
“这……怎么会这样。”萧秋狂亲眼所见这般可怖的一幕,只觉得浑身发冷,早已被晒得干枯的身子又冒出数不尽的冷汗顺着脊背一点点的流下。
“你还我母亲命来!!”那婴孩的声音沙哑低靡,他如同疯子般扑身过来,张开森森白牙想要咬死萧秋狂。
萧秋狂手一招,那柄钢刀竟似自动飞到他掌中来,一刀劈出,那婴孩被劈作两半,猩红火热的鲜血溅在了萧秋狂的脸上。
“啊。”尖利的婴儿惨叫声中,他缓缓向后倒去,遮盖住颜面的散发也顺势滑向两边,露出了他的容颜。
刹那间,萧秋狂的心沉到了谷底,“咣当”,手中的刀落地,他突然忍不住发了疯一般的颤抖,整个人蜷缩在滚烫的沙子上,突然发狂,不停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在地上打滚,用脸狠狠地擦着地面直到鲜血淋漓,就好像一只发狂的野狗一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厉声惨叫,突然“呕”一声拼命的呕吐着胃里的食物,拼命的往外吐。
那张脸,萧秋狂在那婴儿长大的脸上看到的是!!他自己的脸。
“我杀了他,他就是我,那我是谁我又杀了谁。”萧秋狂的思绪被打成一个乱结,浑身抽搐,“我杀了我自己,还是自己杀了我!”
“对,是我杀了我自己!”
萧秋狂放佛终于想明白了,他居然能够站起身来,重新拿起钢刀,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我杀了我自己,!”
“怎么会这样。”龟大爷赤目圆瞪,一把抓起孟婆厉声道:“,是不是你这个妖婆子做的!!!”
孟婆冷笑不语。
龟大爷两个大耳光扇过去,孟婆的脸登时肿大如馒头。
“快点,怎么解救,否则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太迟了……”孟婆根本不怕龟大爷的威胁,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厉声大笑道:“一切都太迟了,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萧秋狂就要杀死他自己了!”
“你!!”龟大爷狠狠的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厉声道:“那你也不用活了,!”
孟婆被这一脚踢飞,口喷鲜血狂笑道:“能够有蟠龙陪葬,我死而无憾,只有我是对的!!哈哈哈!!我早了,这世上能杀蟠龙的人只有他自己!!我是对的,!”
蟠龙,萧秋狂。
现在,萧秋狂根本听不到这些,他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声音就是:“我杀死了我自己,我要死,我已经死了……”在反复地,反复的,如同梵音咒语。
刀光一闪。
刀光闪过,却没有鲜血飞溅,“叮”一声响,是钢刀落地的声音。
“喵。”暹罗猫拍掉萧秋狂掌中的钢刀,一下子跳到他的怀里,静静的望着萧秋狂的眼睛。
她那双奇异的眼珠,一混一清,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碧落黄泉两不见。
萧秋狂被这双眼睛一瞧,忽然间心中敲起一声重重的钟鸣,终于清醒过来,他瞠目望着地上的鲜血和尸体,再看到那柄钢刀,最后望见暹罗猫的身子。
“猫,你怎么来了,你又救了我,!”
“喵。”暹罗猫打了个哈欠,伸伸尾巴一副意思的模样。
“我好可怕的迷心术”萧秋狂已经完全想起来了,他差点杀死自己,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是百般滋味在心头,突然,一股淡淡的神秘的幽香传来,萧秋狂望去,原来是那朵彼岸花在怒放。
洁白如雪的彼岸花在向萧秋狂招手,他历尽辛苦险阻,终于可以采到这朵花了。
萧秋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想要走过去。
“喵!”
在怀里的暹罗猫望见萧秋狂的行动,突然毫毛根根竖起,尖声大剑
“哎呀,猫你别吵,等我采了花我们就回去”萧秋狂拍拍暹罗猫的脑袋以示安慰。
“呼呼。”暹罗猫见萧秋狂不理它,急的直跳脚,突然一发狠,居然一口就咬在萧秋狂胸口嫩肉上。
暹罗猫的爪牙之利,下无双,这一下在情急之下更是咬得极重,顿时咬下萧秋狂一块肉来。
“这…怎么回事!”
“姐夫,姐夫!!你怎么了。”萧秋狂耳边传来巫梦的喊声,紧跟着身子被一阵阵的死命摇晃,“姐夫,你醒醒啊,你怎么了,难道中邪了!”
“我怎么了。”萧秋狂放佛自己一下子从阴森黑暗的极深之渊拉了回来,他竟发现自己还在奈何桥上,手里捧着一个黄土碗汤,巫梦并没有昏迷,反而挽着他的胳膊,还有龟大爷也在一脸古怪的望着,他们好像在萧秋狂身上看到很奇怪的事情一样。
他再看孟婆的胳膊也好好的生在她的肩膀上,面皮不肿,放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还没开始,“我怎么回来了。”萧秋狂望着手里的那碗汤,有些迷糊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见巫梦一脸的着急,不禁问道:“怎么了!”
“姐夫,你不记得了”巫梦道:“你接过孟婆的这个汤,一直就这么傻看着,已经看了好久了,刚才竟然想自杀,还好暹罗猫启了你手上的刀!”
“汤,猫。”萧秋狂看见地上的短刀,他认得这是他的秘密藏刀,刀身上踩着一只一脸警惕的翘着尾巴的暹罗猫,她的双眼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刚才那一切都是幻境,原来我从望见这汤开始就被人陷入了一个幻想出来的世界,难道那些人和事都无法用常理来解释。”萧秋狂望着手里那碗汤,他眼角抽动,明明这汤有着奇异的魔力,想要强迫自己不去看,但又根本无法控制,他现在已经完全有了心理防备,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神在被那汤疯狂的往内吸引。
“这汤里的那个女人呢,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我的幻想!”
“喵。”暹罗猫扑上萧秋狂的裤脚,上两下跳到他的肩膀上,冲着他的耳边一声低吼,将萧秋狂从迷茫中再次惊醒。
只有平静的汤,只有澄清的汤。
没有女人,那只是一场梦罢了。
了无痕的梦。
梦中,孟婆的那个故事究竟是真还是假,那些彼岸花呢。
萧秋狂望去,看不到奈何桥的尽头,只有空空蒙蒙的一片,没有彼岸,更没有如血一般的彼岸花,那不过是他的幻想,那尽头到底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喵喵喵!”
萧秋狂终于重重的吸了口气,一把将暹罗猫捧回怀里,紧紧的抱了会儿,自言自语道:“不论那一切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还在,你在我身边,这是最重要的!”
“姐夫。”巫梦见萧秋狂古怪的动作,忍不住担心道:“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萧秋狂冲她笑笑,笑容很释然。
不知道为什么,巫梦每次看到萧秋狂那种洒然的微笑,总是觉得一阵头目眩晕,空中冷日,将萧秋狂的笑衬托的更加的迷人和阳光,她一直提起的心也一下子落了回去。
萧秋狂再拍拍巫梦的脑袋,然后将那碗汤放回到孟婆的手里,道:“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是蟠龙!”
孟婆“咯咯”一笑,她已经看出萧秋狂清醒,她没想到萧秋狂居然能够清醒过来,叹道:“你都明白,那不过是幻境,里面的人了什么,我怎么知道!”
萧秋狂道:“如果我不是南国皇子,我的身世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是龙阳之体,为什么你们要逆屠龙!”
孟婆面色不动道:“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巫梦也道:“姐夫,你在什么呀,什么逆屠龙”
萧秋狂指着那汤道:“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想要遮掩吗,这汤便是与渡厄花、离别木毒齐名的世间三大绝世剧毒之一的珠有泪!”
“珠有泪。”龟大爷失声道:“这种传中的剧毒居然真的存在!”
萧秋狂道:“不错!”
巫梦着急问道:“姐夫,什么是珠有泪!”
萧秋狂道:“沧海月明珠有泪!”
“这。”巫梦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错。”孟婆厉声道:“这就是传中的南海鲛人之泪!”
萧秋狂解释道:“沧海之中,月明之下,泣泪成珠,这的是相传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于是世人为求暴利纷纷扑捉枉杀,致使这一族遭受覆顶之灾,于是鲛人族长自挖双目,发下毒誓:愿以双目化作下剧毒,与屠杀鲛人一族之人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