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最近的一次反叛军动乱是在八个月前的乌托城,常年隐秘在社会角落的他们忽然现身,闪击普利比亚公司。
自从普利比亚家族第五代家主,法·普利比亚先生上任公司以来的半百年里,那是第一次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正面镇压反叛军的战役。
其结果不言而喻,两败俱伤,普利比亚公司受到重创的同时,反叛军的绝大多数精锐部队也被永远留在了乌托城中,同时乌托城中的一些组织,那种几乎不能摆在明面上的组织也遭到了灭顶之灾,和反叛军联系密切的他们,普利比亚公司自然不会放任他们继续存在于自己的卧榻之侧酣然入眠。
传言,那天乌托城内没有血流成河,有的只是焦黑与灰烬,废墟与残骸,伴随着钢铁轰鸣带来的咆哮声,枪械,以及装甲碰撞,爆炸发出的震动,乌托城风雨飘摇。
乌托城那一望无际的碧蓝天空,在那一天化为了蜡黄,有人说那是血雾,被蒸干的血液进入云中。
但在反叛军逃离的当天午后,乌托城恢复了它的宁静与庄严;那座城市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从被战火毁灭的废墟重新变为了伊甸园般的美丽秘境。
战士还依然健在的尸骸被清扫一空,四处飞溅的植入肌肉变成肉糜,连同着损坏的金属一同被打扫干净,如人类军队一般的机器人们冲入被破坏,还着火的房屋内,将其彻底炸毁,然后平地盖起一座;剩下的机器人则在事故现场处理妥当后,将运送过来的新鲜植物,那些绿色的生灵铺在乌托城的每一处角落,使乌托城重新变为绿色的海洋,生命的绿园。
乌托城,恢复了它的威仪,一切太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以后的街头上,多了些身穿黑色装甲巡逻的蒙面士兵,普利比亚公司的自卫队。
说起来,其实还是反叛军输了。
在普利比亚公司的财力物力人力之下,他们所能造成的那点破坏实在太小太小,他们自以为是的不满与愤慨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精锐尽出,机关算尽的他们甚至挠不痒普利比亚公司这庞然大物的咯吱窝,充其量能做到让它觉得烦,然后挥手赶走,下次做好防备的地步。
而那场战役在卡勒姆的日记中也有所提及,并且卡勒姆还是当事人之一。
卡勒姆貌似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为什么反叛军势力突然现身并对自己发起攻击了,也许是要报当时的一箭之仇?
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太巧了,实在是太巧了。世间所有的意外都是必然驱使下发生的偶然,那些反叛军不可能发现了目标就能肆无忌惮的发动袭击,除非他们的脑子都是浆糊做的,他们必须考虑一下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它们是隐匿的组织,公然袭击带来的后果便是地毯式剿杀,如今的信息传输这么发达,无论他们成功还是失败,在撤退时其他城市都会收到信息待战戒严,他们有的那些廉价而稀少的装备,城防军岂会没有?并且只会更多更好。
改造的城市机器,不择手段的攻击,廉价而高效的射线枪,三个反叛军的特点全部具备,丝毫不加掩饰,简直像是在说就是我做的……
一般人做坏事,都会隐蔽自己的标志性特征尽量不让人认出来吧?
卡勒姆瞬间想起了一件事。
还在厂里工作时,车间里有个风评不是很好的伙计,伙计不太讲卫生,身上总是脏兮兮的。有一天他和自己搭档干活,一上午没有离开自己身边,到了下午他突然被指控偷了东西,因为那里有他的鞋印,一模一样,那伙计大声喊了起来,不是他偷的,但没人愿意相信他。
后来查出来东西确实不是那伙计偷的时候,那伙计已经离开厂子了,小偷是外地的一乡下人,平日里话不多,看着相当老实,略有点土气的乡下人,特地穿那伙计放在鞋架上的鞋去偷的。
当一个人,一群人的名声变得如同粪便一般臭不可闻时,总会有一群苍蝇围着它转,为他增添上一份额外的肮脏与丑陋。
但不同的是,粪便也许臭不可闻,但它没有像围着他转并嗡嗡大叫的苍蝇一样自命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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