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市地沿海公路上，罗定邦开着他那辆半旧的跑车，一脸的苦大仇深，还一边开车一边对坐在后排的洛嘉和蔡瑞敏抱怨，说明明有豪车和司机不用，把他当长工使唤，后排的两位根本不理他，只管看着手里的化验单。

“如果说枯井里的人不是顾启明，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蔡瑞敏看了一眼洛嘉，想从她的表情中证明自己的猜测。

“容舆，对不对？”

开车的罗定邦回了一下头，又急忙转过去观察路况，改用后视镜观察后面这两位对他说出名字的反应。

“问题是我们查了几天也没发现有叫容舆的人失踪，”看他们对自己的话没有回应，罗定邦继续他的分析，“那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容舆就是崔家骏胡编乱造的一个人物。”

“不可能。”洛嘉直接否定说，“你们别忘了，崔家骏可是用容舆这个名字当了两年的狱警，证件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以他的谨慎态度来看，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说到这儿，我倒是想起一个困惑了我一个晚上的问题，”蔡瑞敏说，“既然你调查这些事都是背着你父亲的，为何昨晚会让袭灵帮你查附近城市的失踪人口？”

“谁告诉你我背着他来着，”洛嘉微蹙眉头，心想怎么你蔡瑞敏也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我只是不想借助洛奇的人手。”

对于父亲，她在人前总是称呼他的名字。

“据我所知，袭灵一直在追踪调查容舆，她的资料可比你我都详细多了。”说完，洛嘉还不忘对二人强调了一句“关于我调查韦方的事，还是不希望他知道。”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这件事你没打算瞒着他，为啥还要开我这破车出来？”罗定邦还是念念不忘他的车又要加油的事实。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小气。”蔡瑞敏一脸嫌弃地说。

他的一句话，也勾起了罗定邦多少陈年往事，生活艰辛，又是老婆的包包，儿子的学费之类的话题，听得洛嘉和蔡瑞敏根本插不进一句话去，一个严肃的讨论案情，突然话锋一转，变成了柴米油盐。

很快，一行三人来到了离城二十公里的小镇，这是顾启明的老家，也是他曾教书的地方。

自从顾启明三年前失踪以来，顾家二老就无法进行任何工作，四处找寻儿子的下落，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家徒四壁，日子过得也很孤寒。

咋一听比对的结果不吻合，顾家二老的眼睛里片刻间闪出希望之光，很短暂，很快又暗淡下去，或者潜意识里，他们的儿子早就不在人世，只是他们不肯承认，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去找，去等。

在与顾启明父母的聊天中，他们得知在顾启明失踪的前，经常有个自称姓贾的先生来找他，而在他失踪后，这位贾先生就没再出现过了。他们也曾怀疑儿子的失踪跟这位贾先生有关，多方寻找，只可惜这位贾先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你们之前见过这个贾先生吗？”罗定邦问，“或者说他们会不会是很早就认识的？”

顾启明的父亲说不是，那天贾先生第一次找到他家的时候，他正好在家，儿子对贾先生的态度很客气，不像是老熟人。

洛嘉拿出崔家骏的照片给他们辨认，他们说不是。

拿出崔家骏容舆时期的照片，他们也说没见过。

“这人看起来四五十岁，没那么年轻。”顾父说，“贾先生长得很和善，当时他们在院子里说话，声音很小，也没听到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洛嘉突然想起什么，拿出韦方的照片给他辨认。

“是他，这个就是贾先生。”

还真是个“假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