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鹰洋从脚边溜走，彭武却不敢追，一则单单凭借他的身手还不足以把曹鹰洋留下，二则两个跟他一起执行任务的队员一个重伤一个伤势未知，他总不能丢下这两个兄弟不管。

用手机照亮，彭武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络腮胡钱壮虽然还用手封堵着脖子上的伤口，可是这样的伤势显然不是这样的措施能够止住的了，钱壮脸色已经呈现出了病态的苍白，眼神迷离，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

“钱壮！别睡啊，在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别睡啊！”

方才停车的时候，彭武已经呼叫了紧急支援，奈何他们这里地处偏僻，就算是他们的救援速度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赶来。

“妈的！妈的！你他妈把眼睛睁开啊！”

他们这个部门才成立没几年时间，眼前这两个队员都是从一开始就一起工作的兄弟，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本以为他们这些人什么麻烦都能应付的来，没想到今天会在曹鹰洋这个阴沟里翻了船。

彭武试着用车里事先准备的急救包紧急处理一下钱壮的伤口，但是靠近了才绝望的发现，因为钱壮的脖子是被曹鹰洋用嘴扯下来的伤口面积极大，各种筋肉混在一起现在别说是他，就是忽然冒出来两个专业的医生也是回天乏术。

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钱壮的指缝中渗出，彭武这个一米九的大个子只能绝望的大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十分钟过去，几辆车由远及近停在了押运车周围，当车上众人围到押运车前也都说不出话来。

钱壮走了，几分钟前段的气。

彭武倚靠着车轮瘫坐在地上，就像是被掏空了身体。在他身边正躺着那个小个子的队员，胸口微弱的起伏表明他的状态相当不好。

钱壮的血从后车门流了出来，淌了一地，有血粘稠的血液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显得黑紫黑紫，看着有些瘆人。

“老彭，节哀顺变吧。”

众人忙着处理现场，运送伤者的功夫，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走到了彭武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像是白纸包裹的烟条，挑出一根放到嘴里，又递给了彭武一根。

工装男人头发花白，身子站的很直，脸上的胡茬散乱的遍布在下巴上看着有些邋遢，走到彭武身边有一股浓浓的烟油臭味。

彭武没有接过工装男人递来的烟，把头深深埋在胸口。

“做我们这一行的，早应该做好以身殉职的准备，”工装男人把烟叼在了自己嘴里，一口气便把一根烟吸了大半，“赶快振作起来，最近要忙起来了。”

“老秦，今天晚上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彭武的声音有些干涩，能听得出其中有一丝疲倦。

“死了两个，剩下的三个算上你们队的这个，全跑了。”

如果放在以前，这样的成绩以彭武的脾气免不了骂上两句，但是今天他也张不开这个嘴，今天，实在是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