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既已走入自觉之道,已然身不由己,人有聪慧愚笨,际遇风水流转,遇合不一,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如是而已。
血色的圈形利刃步步逼近,一些人由于觉悟所限,被大阵所阻,顿时死于非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窟大阵中的人影愈见稀少。
再看那古沧世子的身影已然独占鳌头,远远在前。
古沧世子正仰天大笑之际,陡见一个身影从他身侧一跨而过,竟抢在了他前方,直奔那泓传承漩涡而去。
“你是何人?居然敢抢我古沧传承?”古沧世子惊怒。
那人蓦然回首冷笑道:“古沧白氏将天人造化据为己有,暴殄天物,已然人神共愤!小子,老夫杀你如杀鸡雏,若非看在你是后辈,你已经死一百次了!”
那人周身气势磅礴爆发,顷刻间将后方的古沧世子压得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敢言语半声?
正当古沧世子猜不出那人是谁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声音冷笑道:“盘摩老匹夫,时候尚早,能否走到最后一步,凭人力,也要看天意啊!”那人话音未落,向前连跨数步,再度超越了古沧世子。
“阿古塔老贼,你既有兴趣,不如比上一比!”
“比就比,怕你!”
“两个老贼不要得意,老夫也来搏上一搏!”
“共羽老贼,原来是你!”
“还有我!”
“刑苍老贼,你为何兀自不死!”
“老夫命硬,你不下黄泉,老夫何敢争先,哈哈哈......”
“这是吾等数辈祖先都无法得到的机遇啊,老夫一世等待,只为这一场天大机遇,此时风云际会,舍我其谁?古沧白氏,天数如此,你们可以从大荒世界中直接抹除了!”
这几个老家伙仗着艺高胆大,先后向前方行去,转眼间已将古沧世子远远抛开。
不远处的冉枭兀自心惊,一身冷汗已然湿透后背。
冉枭不知道队伍中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久不出世的老怪物,这些家伙老奸巨猾,一度隐忍,直至现在才露头,谋划深远,防不胜防啊!可叹自己当初还沾沾自喜,浑不知卧榻之侧藏着这么多猛虎。
和这些老怪物相比,自己屁都不是,又有何能去争夺传承?一时间,冉枭不由得心灰意冷起来。
“不是这样的,一定错了,我才是正统血脉,我古沧的传承如何能被那群老贼抢走?绝不!”
古沧世子仰天连连怒吼,状若疯癫,此刻竟全然不顾阵图制约,向前大步跨出,直奔漩涡而去,口中连连道:“我天赋帝王血脉,这月窟阵图定然庇佑我白氏一门,这无上传承,只能由我古沧独霸!”
那老者刑苍冷眼看着疯癫的古沧世子,心中冷笑这古沧白氏后继无人啊,这等心性之徒也敢闯阵,不死何为?
嗖——
一记血色的刀光横飞而过,一颗头颅斜斜抛出,骨碌碌滚出去老远,不是古沧世子又是谁?
周边之人纷纷震惊,忖思这古沧世子身负正统血脉,居然也被阵图力量轻易杀死,这大荒的天看来真的要变了!
啪嗒,一颗珠子从腕上滚落碎裂。
远远看去,季鹰显得更为苍老,周身生机愈见枯竭。
索魂天珠,乃他本命,碎一颗,断一分生机。
“主上,强者在前,不如我们......”
身后不远处,勉强跟来的最后一个地刺行者劝阻道。
季鹰打断对方道:“逆水行舟,不进则亡,何况这个强权世界,岂有回头路么?”
“季鹰,我们输了,我们的觉悟比之前面的那些老家伙,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恐怕这次连命都要赔上了,季鹰,认命吧!”不远处的冉枭长叹。
“我一生修道唯求一个诚字,即便旦夕身亡,也必须走完最后一步,此生无憾矣!”
听了季鹰的话,冉枭心中一时羞愧,继而激奋,拍拍胸膛大声道:“说得好,季鹰,这一辈子能认识你,老夫无憾,老夫先行一步,即便死,也要死在你前面!”
看着冉枭大步前行,季鹰摇头叹息,复秉守心神,继续走自己的觉悟之道。
大道三千,摆在眼前,唯有觉悟,方为人上人,方可得永生,可惜自己的觉悟之道眼见得已到尽头,下一步竟该如何?
季鹰正自迟疑,喀嚓一声,手中的一颗索魂天珠再度破裂。
时间,真的不多了。
季鹰心中喟叹,回首望去,就见那近千黑魔军及大荒诸族已然被阵法的力量抹杀十之八、九,再看冉枭和小满部族长等几个首领,也大致被阵法的力量挡住了脚步,大抵已到了平生所能突破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