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午飘飞如叶,向后方急退,顺手间将大批的大荒卫士拘来抵挡,却被那一道道纵横破空的血芒一一斩断,当中一刀,余势不减,继续向他追杀而去!
呜呜——
女孩仰天悲鸣,变得更加疯狂,她接连发出数道攻击,死死锁定天午的方位,不杀死天午,她绝不会停手!
她如一只血凤呼啸飞掠,中途所有企图阻挡的各族卫士,俱被她随手间诛杀一空。
眼见得天午被一个后辈小丫头迫得狼狈不堪,十三部族的强者果断出手,天凤罕的巫颂之音,河臣召唤出一头庞大水怪,岩诡随手间布下幽冥鬼火阵,虎奸发动狼袭,天午召唤出虎头恶神,等等,五花八门,强大的攻击浪潮迫得女孩连连后退,最终被十三族强者合力制住。
女孩反复挣扎不脱,连连仰天悲鸣,而就在此刻,她身后幻化出的那朵庞大的血荼花王,终于开始了凋亡!
一片片花瓣枯萎、坠落、化灰,仿佛人的一生,弹指成烟。
若非十三部族有所忌惮,手下留情,女孩早就被杀死多次了。
在那些所谓的强者眼中,从未发现死亡原来可以如此美丽。
场面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风声呜咽,只不过在风中隐约传来一个稚嫩的吟唱声。
众人的目光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见一处高高的尸堆上,正站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小孩,嘴巴一开一合,正吟诵着一首歌谣。
“古沧灭,山河碎,生民祸,百遗一,女皇出,血月明,乾坤逆,真主替......”
呼啦一声,一个早已死去的尸骸突然站了起来,张开满是血污的嘴巴,跟着小孩开始吟唱。
第二个,第三个尸体跟着站起来,转眼间,大地上站满了一片死者的尸骨,跟着那小孩一起吟唱,声音如潮,在峡谷中远远回荡。
如此情形,唬得众人毛骨悚然,即便冉枭之流杀人无算,仍被这幕情形吓了一跳。
须臾之间,呼啦啦,这些尸骸几乎一起倒地,再无一丝声息。
场面恢复了沉默,众人仍旧在回味那首歌谣中蕴含的意思,只觉得这首歌谣似曾相识,猛然想起,在大荒,这首歌谣早在近年内就流传过,并非新鲜之事。
此刻在鬼把门之上,那个影子嘴角微翘,嘀咕道:“小小鬼灵花,结合燃魂药剂的力量,用的极巧,竟能化腐朽为神奇,却是唬人的一种好手段啊!”
峡谷中,贪夜部的天午目光捉摸不定,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大司祭,血荼花凋谢,这女孩必死,但这女孩此刻却委实死不得!”
冉枭以玩味的目光看向天午道:“为何?”
“大司祭细细看向那朵花的中央,是否想到了什么?”
听了天午的话,冉枭仔细看向那朵血荼花王,粗看好像本无出奇之处,再细细辨认,陡然发现,在那花苞中央,正隐藏着一张美丽的女人面庞,只是那双美丽绝伦的眼睛紧紧闭合,仿佛沉睡。
“难道真的是那样......?”
“大司祭猜得不错,鄙人以为,那朵血荼花王并非寻常,她的真正身份,或许正和歌谣中所说的那位女皇有关——只不过是一位血荼族的女皇!”
“女皇又如何?还能变出什么花样!”伊曼毒嗤了一声。
“女皇出,血月明,乾坤逆,真主替!大灵卜,女皇业已出世,难道你不想亲眼看一看女皇出世后的盛况吗?”天午冷笑,眼神中掩盖着一丝旁人无法探察的阴翳。
“在我看来,女皇的传言大抵荒谬,真假难证,没来由的事我从来不信!”伊曼毒虽然嘴硬,心中仍是有所期待。
“女皇出,血月明,这血月莫非就是那面神奇的魔镜不成?”狼毒部的虎奸叹息一声,却是认同了天午的推测。
“我贪夜部行事低调,久不与外族往来,看去好像神秘了一点,只是和这血荼族相比,差得太多。”
“哼,即便如此,那女孩的生机已然耗尽,根本无法施救。”
看到伊曼毒否定,虎奸以笃定的口气说道:“仍有一个办法,献祭!”
“献祭?”
“是的,献祭!”
“救是救不了,只想暂且保住其性命,促成血荼女皇苏醒罢了!”天凤罕点头。
冉枭点了点头,七大部族很快达成一致。
冉枭一挥手,大荒卫士再度向这个陌生女孩发起攻击。
垂死中的女孩爆发出的战力依旧惊人,一个个卫士被轻易魅惑住,任由女孩屠杀。
当然,这些大荒卫士进攻的唯一目的,就是送死,变作女孩的血食,以阻止那朵花王凋谢死亡。
冉枭环顾四周,目光狠厉,忖思这女皇业已出世,那古沧世子还能忍得住吗?
这小贼只要稍稍露出蛛丝马迹,老夫定以迅雷手段将之拿下!
一个个大荒卫士身死倒下,女孩挥手召唤,无尽的血芒从尸骨中游出,源源汇入到那朵硕大无朋的血荼花王之中,但,仍不足以扭转其凋亡的命运,只是稍稍放慢了一些而已。
一片片肥硕的花瓣依旧缓缓剥离、坠落,如美丽的蝴蝶扑向人间,在最终一刻绽放无尽的美丽,化作了尘烟。
人群之外,却有一队人正冷冷看着这一幕,仿佛事不关己,作壁上观。
这队人正是以大奭师季鹰为首的古沧一族。
眼见得一队队人马冲上去,俱皆覆亡在女孩的屠刀之下,仍旧不能遏制这朵血荼花王的死亡进程,十三部族的领袖人物俱皆面色阴沉,复齐齐看向实力较强的冉枭几人。
他们本互不信任,只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才纠合在一处,却谁都不愿意先冒险吃亏。
“这些卫士为大荒而死,自是死得其所,只是,我们已然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就必须一鼓作气,直至让那女皇复活!”
冉枭目光狠厉,已然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