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所唱的这一曲水龙吟，是陈德武《白雪余音》中的《西湖怀古》，词曲中颇有感慨时政、催朝廷进取的意思。

唱到下半阙，歌姬的声音更加凄婉：“可惜天旋时异，藉何人、雪当年耻？登临形胜，感伤今古，发挥英气。力士推山，天吴移水，作农桑地。借钱塘潮汐，为君洗尽，岳将军泪……”

唱完，歌姬轻轻擦了擦眼角。

吕仕道向老鸨勾勾手指头：“红姐，这丽春楼中千娇百艳，为何她却唱得如此凄清？”

老鸨陪着笑脸说道：“此女是当年的襄阳第一才女魏玉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后来襄阳被围，魏玩家破人亡，为了安葬亲人，自荐卖入青楼，换了五十两纹银，将父母丧事办了。”

吕仕道哦了一声，他向那歌姬说道：“魏玉如，你过来坐！”

魏玉如看了吕仕道一眼，坐在那里并不说话。

老鸨连忙轻声解释道：“魏姑娘卖身葬双亲，我等风尘之人也颇为敬重，所以对魏姑娘以礼相待，只是魏姑娘沦落风尘，自己将名字从玉如改成魏玩，意为自己成了男人的玩物……”

吕仕道哑然失笑：“魏玩？哪有这样给自己取名字的？”

吕仕道上下打量着名叫魏玩的歌姬，她身材纤细，皮肤白净，额头还贴着一枚红色的花钿，右眼下方长着一颗小小的泪痣。

看妆容，这应该是未曾梳拢的清倌人。

听吕仕道询问，老鸨红姐奸笑着点头：“公子好眼力！我们敬仰魏姑娘的才情，从不曾勉强她接客，如今小玩姑娘是我们丽春楼第一清倌人，慕名前来拜访的人可是络绎不绝呢。而魏姑娘这半年来也洁身自好，到现在依然是完璧之身。”

吕仕道再次向魏玩招手：“你别害怕，过来坐。”

魏玩犹豫了一下，老鸨再三叮嘱，今晚来的都是贵客，所以美丽的歌姬不敢得罪吕仕道，站起来款款走到吕仕道身边。

走的近了，魏玩发现吕仕道当真年轻英俊，比起其他几个肥蠢如猪的客人，真是天壤之别。

可吕仕道手一伸，直接将魏玩拉入怀中，然后毫不客气的搂住她的腰。

对方脸上那可恶的笑容，让魏玩全身疆硬，捏紧了小小的拳头。

吕仕道侧头，他有些无礼的看着魏玉如：她的容貌比起丽春楼的其他姑娘超出许多，但比起郭香和小玉还是略有不及。

只是魏玉如眼角的泪痣、知书达理的气质，让人颇为心动。

吕仕道搂着魏玩纤细的腰身询问对方：“今年多大了？”

“十九……”魏玉如低着头轻声说道：“公子请自重。”

吕仕道似笑非笑，他一只大手下意识的轻轻把玩着魏玉如的细腰，心中思索着今晚的事情。

今晚来丽春楼，吕仕道以大宋官员不得公然狎妓的名义，让游裕民等人的七十多名护卫全部打发回了城外的军营，这几个州防御使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了几分戒备。

吕仕道斜眼看看游裕民、王保国等人，依照贾小玉的脾气，这些人哪需要问什么理由，尽数杀了便是，到时候报一个不幸遇刺也就是了。

但吕仕道希望，这些人能够死的“正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