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的战争还在进行，只是相比于刚开始的枪林弹雨，此时的战斗完全沦为比拼意志的拼杀阶段。

而在战场中有一小片较为空荡的区域，双方的干部和成员都会下意识的离开那里。不仅因为那是双方老大交战之地，还怕自己会死于他们交战的余波。

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因此牵动伤势产生的痛苦让卡兰多面容扭曲狰狞。体力几乎耗尽的他努力几次才将长舟稳稳插进染血的地上，并以此为支点保持站立。

此时的卡兰多早已精疲力尽，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渗着血水。可他知道自己必须站着！如同一面象征胜利的旗帜，给还在浴血奋战的部下希望！

“嘶……”

不同于生死厮杀时感觉失灵，平静下来后全身的伤势爆发开来，无法形容的痛苦深入每一个角落，很快就痛得轻微抽搐起来。

“好累啊……”

感觉到身体出现的疲惫困顿，卡兰多刚准备伸手挤压伤口，企图用痛苦来保持神智清醒，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肢体。

无奈之下，卡兰多只能僵硬的扭头来观察战场，希望能通过转移注意力来使自己不在战场上晕过去。

卡兰多先是看到周围的七八具尸体，有敌人，也有自己的部下。这些人是死于自己和沃内克交战的余波，其中大多数是被自己的风刃所杀。

看着被自己误杀的几个部下，卡兰多虽然叫不出他们各自的名字，但毕竟监督教导过五个月，面容会让他感觉到熟悉。

这两年来，他基本将“裂空”上下所有的成员都操练过，对他们挥洒汗水的场景还记忆犹新……

“抱歉……”

在和敌人沃内克进入到最激烈的厮杀阶段之后，卡兰多就顾不上收敛自己的能力，举手投足间都附加着杀伤力恐怖的风刃！

接着他将目光放远，凭借身体素质变强后增长的眼力观察手下的战况。只见到处散落的武器和痛苦扭曲的尸体，猩红的鲜血点缀其上。

嗯？那个是？卡兰多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稚嫩面孔，再三确认后发现是那个付不起医疗费的孩子。

此刻他的身体已然冰凉，小腹和后背还有三把武器洞穿留存。而在他的边上有着七八具“灾厄”成员的尸体，其中一个的喉咙上还有把刀，刀把还握在他的手里。

“同归于尽吗……”

这是在报答我的恩情？卡兰多看着他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原本心底还留存的兴奋和喜悦顿时荡然无存。

不知哪来的力气，卡兰多凭借它拄着长舟一步一步来到那个孩子跟前，颤抖着伸手将那双似乎带着信念的眸子闭上。

“还是我不够强……不够强……”

先是把武器从身上慢慢的抽出，卡兰多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次疼到他。接着简单整理了一番他身上“裂空”的制服，却在想要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时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血液。

收回手站起身来，卡兰多看着尸横遍野的战场眼神幽深。

……

“老大？老大？”

卡兰多睁开眼后先是有些茫然，接着想起自己还在惨烈的战场上，正欲起身观察四周的情况，却看见熟悉的天花板。

“老大！你没事就好！我们赢了！”

“赢了吗？那就好。”

卡兰多看着缠着绷带的特劳雷，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活着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