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扭头看闷油瓶,估计一向淡定的他也被我吓到了,因为他正在动作的手顿了一下!
我想找些话缓冲一下尴尬,却发现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哎……
也仅仅只是顿了一下,很快闷油瓶便一脸淡定地在我腿上点了起来,又时轻时重地捏了几个穴位,我心中憋笑,只有我能看出来,闷油瓶,也不是滴水不漏……
“疼!”我咬着嘴唇可怜兮兮地说道。
上帝啊,我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可不是古墓里的千年机关!
闷油瓶瞟了我一眼,看我不像是装的,终于改点为揉了……
房内很静,天边一道闷雷滚滚传来,隐约可见一道闪电划过……
闷油瓶盯着窗外,眉头渐渐皱起,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我和胖子都习惯了看他的脸色来判断险情,此时如果胖子在,一定会抄起家伙骂脏话……
雷声过后,便听到院内噪杂的吵闹声,似乎真出了事,那些伙计都在向外跑,闷油瓶三步并做两步走出去问道:“怎么回事?”
“听说有人死了,尸体是在河边发现的,好像还是一个女孩子……青子,等等我,我也去……”门外声音越跑越远,可我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我一骨碌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闷油瓶,“小哥?”
闷油瓶回头望我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你好好躺着,我去看看!”说罢,扭头就走!
“我也去!”我坐起来便往下下,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袭来,我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可有一种不明的恐惧让我不顾一切地疯狂往外爬,有些事情,必须自己亲见,不然又不知被怎么隐瞒,尤其是连闷油瓶都这么在意的事!
“啧!”闷油瓶闪身进来,冷冷地一把抱起我,我自动忽视他冷峻的眼神,倔强地说道:“我也要去!”
我以为他会把我往床上一扔就不管了,索性硬抗到底,就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谁知他竟抱着我快速向外走去!
可见事情发生得并不一般,或者这正是闷油瓶当时一定要离开的原因!
还没到河边,大老远就听到一声响彻山谷的悲号,那是胖子的怒吼:“谁?谁干的!”
我心中一惊!
又一阵闷雷劈头盖脸地扑来,我突然被震得一阵眩晕,这势头把胖子的怒吼也彻底压了下去,我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心彻底坠了下去!
狂风骤起,几乎睁不开眼,村民们一致认为是裘德考的队伍干的。
他们的情绪越来越激烈,很多人掂着木耙石头虎视眈眈地瞪着裘德考的人,场面越来越失控,眼看就要打起来……
“小哥,快制止他们,村民们不能再有伤亡!”我急切地说道。
“让开!”闷油瓶抱着我脚步不停,所有人都停止了争执,纷纷让开了一条路,两方人马都眼巴巴地看着闷油瓶,有伤心有愤怒有希冀有委屈……
“张老板,吴老板,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云彩这丫头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去,呜呜呜呜……”阿贵看到我们过来,终于放声悲哭……
直到此时我才看清,躺着的是云彩,确切说,是云彩的尸体!
胖子泪流满面,正在叠声嘶吼,看到我和闷油瓶,赤红着双眼吼道:“天真,云彩死了,啊……啊……天真,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真的喜欢她啊……”胖子的悲吼让我瞬间泪如雨下!
我清晰地看到云彩浑身是血的尸体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身上有好几处血洞,肺部的伤口经过河水的浸泡,更是狰狞!
云彩是被枪打死的,这是场谋杀!
我看着早上还为大家贴心熬粥的妙龄女孩儿,转眼间便成了一具冰冷惨白的尸体,伴随着胖子的怒吼,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地可耻!
我想我知道是谁干的了,裘德考是绝对不可能的,闷油瓶说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说人有的时候并不会只求长生,也会追求死亡,一个不求长生的人,还有什么好折腾的?
我看着蹲坐在一边一脸悲伤正在嚎哭的阿贵,突然觉得他也并不是那么简单!
云彩很有可能是阿贵派去和鬼影接头的人,她天天围着我们转,也并不是真的对我们那么有兴趣,她伪装出天真的样子和我们混在一起,也许只是为那个鬼影刺探情报,毕竟她大多时候眼睛看着的是闷油瓶。
盘马老爹死在张家古楼,也不是什么偶然!
如今,那个鬼影要抹去很多东西,云彩知道的太多,便被他随手抹去了。
我想,我们再去那个山洞,肯定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我也觉得自己可耻,如果不是我自私地留下闷油瓶,云彩也许就不会死了!
又一声闷雷劈天盖地地轰来,天地色变,黑沉沉的,为这个悲哀的世界凭添几分压抑!
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没有一个人躲避,我看着形形色色的面孔,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我用尽全身力气抱紧闷油瓶的脖子,我知道,这一次,即便我真的以死相胁,这个人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