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株花吗?嫂嫂我买了送你!”张氏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认真地看着那邹老七道:“我干脆,你也干脆些!卖是不卖?”
邹老七有些犹豫,正要开口,先前那穿玉白衫子的络腮胡子突然道:“七万五千钱,卖给我!”
邹老七一听,喜得抓耳挠腮,偏偏又拿眼睛看着张氏,道:“这位夫人,您看?”这络腮胡,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在这里转了好几天,买了许多花去,天天都来问他价格,每次却都把价压得老低。如今看着有人要买了,熬不住了吧?
被人抢着买东西,简直是欺负她们是女人嘛!张氏和孙氏俱都大怒,狠狠瞪着那人异口同声地道:“八万钱!”
孙氏极快速地低声对张氏道:“咱们一人出一半!”虽然张氏和牡丹更亲一些,但自己也是牡丹的六嫂,哪能五嫂送了东西,六嫂却不送呢?又不是没钱。
张氏也没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挑衅地看着那络腮胡。
那络腮胡冷冷地扫了张氏和孙氏一眼,对着那邹老七道:“八万五千!”
孙氏还要开口,牡丹忙制止住她们,对着那邹老七道:“我们不要了。”不是明码标价的东西,最怕遇上的就是这种哄抬的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做了局?按着先前张氏说的价格,她还觉得划算,如果这样恶性竞价下去,被人套住怎么办?所以坚决不要,及时抽身最好!
张氏和孙氏虽不以为然,但却尊重牡丹的意见。
邹老七遗憾得要命,却又望着那络腮胡道:“再加点,就是你的了!”
络腮胡冷笑:“人心不足蛇吞象!”
“十万钱,卖与我!”随着这声响亮的喊叫,刘畅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先恶狠狠地瞪了牡丹一眼,忍住想冲过去掐死她的冲动,背起手挺起胸凶残地瞪着那络腮胡子,暗想道:死女人!她以为她搬走她那几盆破花,刘府就从此没有花可赏了么?他才不稀罕!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
孙氏与张氏递了个眼色,上前将牡丹牢牢护住,何家的仆役婢女也拥了上去。
邹老七大喜,又回头看着那络腮胡子:“这位郎君出十万呢。”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谁知道斜刺里杀出个猛张飞来,何况表情还这么不善!那络腮胡子虽见刘畅穿戴不俗,神态张扬,似是什么贵公子,却也不惧,恶狠狠地道:“十一万!”
刘畅冷笑:“十二万!”傲然对着那邹老七道:“无论他出多少,我总比他价高!”
那络腮胡子看出他是来找茬的,想不通究竟是自己得罪了他,还是他与牡丹等人是一伙的。便不再与这纨绔子弟一般见识,只看着邹老七道:“我听说你家里的院子靠近百济寺?你这些花都是寺僧送你的?”
邹老七听他这样一说,勃然变色道:“是不是都和你没关系!”接着回头问牡丹:“小娘子,你果真不要了?”
牡丹自看到刘畅始,便猜他刚才一定是和潘蓉喝酒来着,就有些心慌,虽不怕他当场打过来,却也不想主动招惹他,哪里敢和他抢着买东西,何况还这么贵。当下一手攥紧了马鞭,摇头道:“不要。”
邹老七看也不看那络腮胡子,对着刘畅道:“这位郎君,是你的了!”
刘畅也不管那络腮胡子杀人一般的目光,淡淡地指了指惜夏:“等着,稍后跟着去拿钱!”回头一瞧,牡丹早就和张氏孙氏一群人往另一边去了,完全视自己为无物,不由咬紧了牙根,握紧了拳头,这可恶的死女人!
牡丹本已被败了兴,是要走了的,但又见两个衣衫褴褛,穿麻鞋的年轻小伙子小心翼翼地抬着一株约有一人高的粉色单瓣紫斑牡丹,满脸期待地朝这边走了过来。牡丹只一看,就知道那株紫斑牡丹是野生的!这就是她要的东西!
牡丹便改了主意迎上去,问那两个小伙子:“你们这花也是要卖的么?”
刘畅一见,阴沉着脸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