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祁菲的分手已经毫无悬念,但龚宇的梦境依然没有化为现实。因为龚宇对那盛气凌人的“夺妻者”满腔怒火,根本不可能对这种家伙进行任何托付。对于祁菲,他更是恨之入骨,而他报复的最好方式却是加倍折磨自己。
祁菲对他最后的嘱咐,对龚宇来说,不过是对方希望她的良心好过一点而提出的建议,好像龚宇重新得到他那在研究院混日子的稳定收入,祁菲就可以如释重负。而龚宇,绝不会让祁菲如此轻松地过去心坎上那一关,所以他依然没有按政策回研究所,而是到处去打工,宁愿做那些被祁菲瞧不上的工作。
可惜,看过龚宇简历的老板们,都是创业不久的个体户,而龚宇对自己的经历除去灵战者部分都是实话实说。那些小生意经营户一看是位按照政策挂职的研究员,一来是此人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二来小池子容不下这条不接地气的“真龙”,所以无人敢聘用。
龚宇赌气之下,以低薪找了一个书店,好不容易才打上工。然而,因为盗版泛滥,书店经营举步维艰,即便龚宇最后几乎是不收薪水在打工,还是阻止不了书店关门的命运。
就这样,半年之后,万般无奈之下,迟迟等不到星元会联络的龚宇,也唯有走上最后回返五行研究院的道路。
如今的五行研究院丝毫没受到联合政府高层变故的影响,而且多了不少建筑物。耐人寻味的是,工程花费本应巨大,但研究院在经济上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相反给职工们发的钱是越来越多,只是嘱咐对外不要声张而已。
见到龚宇回来,有的同事还感慨说:“你这段时间还真是错过了好时候,在这里只要占个岗位就能大把大把拿钱,你非要出去受罪,结果现在一无所有吧!”
对此,龚宇表面应付几句,心中却不由想起在外面亲眼所见的那些社会基层个体经营者与劳动者的辛苦与付出,与这帮躲在研究院里坐享其成的研究员相比,简直是前者在渊,后者在天。
为什么社会发展成这样?龚宇心中固然纠缠着疑问与不满,却也只能压抑在心里,这反而让他愈加郁闷与愤怒。
对于龚宇的回归,晁杭院长心中极其不乐意,还一度怂恿龚宇干脆辞职。可惜,国家政策始终没有废除,晁杭即便习惯了对上阳奉阴违,却也不敢公开完全否定。但是,为了维护研究院的“人心稳定”,晁杭以“上面不了解下面单位具体情况”为理由,并未按照政策规定给龚宇公平对待,而是将他调离了东元市,派往北漠市分院。
对于龚宇来说,远离东元市未必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起码他可以离祁菲更远一点,以免无意中偶遇,让心中再起涟漪。何况,他现在万念俱灰,已经完全跌入人生低谷,如果这是命运的捉弄,又能再将他龚宇怎么样呢?
可是,来到所谓北漠分院,龚宇心中的怒火又忍不住翻涌出来。因为这所谓分院不过是晁杭为了应付上面来多要一些经费,而在这偏远城市租用的一个小院落,根本没有开展任何项目与工作。院落里只有一人常驻,平常负责打扫打扫房间,按照晁杭指示定期写个工作总结,就算完成了所有任务。毕竟房费、水费、电费等等,总部都会直接划款,根本不需要看院者操心。而且龚宇的到来,恰好让那个看院者得以回返东元市五行研究院总部。
虽然说,在这北漠分院也是清闲无事,但如此落后城市的生活,又怎能比得上繁华热闹的东元市?所以被调回者真是欢天喜地,龚宇刚到,他就把钥匙一交,急不可耐地前往火车站,连半秒都不愿停留。
当然,他也不是没给龚宇留下任何其他东西。这位同事也算好心,特意写了一份北漠市生活指南,附近哪有可口的饭菜、哪有可以泡澡的澡堂、哪有电影院,甚至电影院周几有优惠,都是写得一清二楚。
当然,这位同事也留了一份只有几行字的工作指南,无非是夏初、冬初各交一份季度总结,秋初交半年总结,春初交前一年的全年总结。另外就是WIFI密码、电脑密码,总结样本的文件所在位置。
龚宇特意看了一下所谓样本,原来都是从网络上找的空话、废话,根本没有什么实质内容,但足以交差。龚宇不由暗自苦笑,看来或许自己的余生就要在这里如此度过了,以他对晁杭的了解,恐怕不会再有下一个倒霉蛋来接替自己的工作。
躺在亲手新铺好的床上,龚宇望着天花板。看来寻找十宝的理想是注定不能实现了,他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身上的五宝,寻找机会,把它们交到星元会手中,而剩下的五宝恐怕只有期待后继者来完成了。
说实话,龚宇并不甘心认同自己的命运,但眼前的现状让他愈加失望。为什么晁杭那样的人物可以永远如鱼得水?而想要实现理想、干事创业、追求信仰,会变得如此困难?这世道,连星元会和支持他们的高层首长,都变得举步维艰,甚至此时要偃旗息鼓,何况他人。
究竟是他龚宇错了,还是这个环境错了?难道他真要改变自己的初心,来适应愈加浑浊的环境吗?不,不能!应该改变的不是他自己啊,而是这个环境啊!
如果说,此刻不过是历史长河中一个小小的黑夜,究竟它会如此延续下去,还是意味着它正处于黎明前的黑暗?或许一个新时代即将随着旭日到来,它必将用一场轰轰烈烈的伟大斗争,结束所有的错误与不公,开启全新辉煌的伟大事业,为信仰者与最广大的民众打造强国富民的伟大工程,最终团结所有追梦者实现共同的伟大梦想。
想到这里,龚宇却不由苦笑一声,也许这只是他幻想的未来,根本无法实现。而眼前的现实是,他必须在这同自己一样孤独寂寞的院落里生存下去。
不知不觉中,龚宇昏昏睡去,但睡了没有多久,就迷迷糊糊听到吴悔在脑海中呼唤:“快起来,有灵战者潜入进来了!”
听到“灵战者”三个字,龚宇慌忙起身。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有灵战者出没。难道说,是天霄盟查清楚五宝在龚宇身上,所以派了杀手前来夺宝?
龚宇不敢开灯,借着微弱的月光,蹑手蹑脚地轻轻开门出去,沿途从石板地与无人打理的荒草上分别提取了土元素与木元素。按照吴悔的指点,他悄悄向院落某处接近,那里果然有一个,不,是一群人在鬼鬼祟祟地寻找着什么。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龚宇很快就辨别出其中大部分都是古装灵战士,只有那唯一穿着现代服装的是灵战者。让龚宇更加诧异的是,她们竟然都是女性。
就在龚宇踌躇未决,不知道是否应该出手时,忽然所有古装女子都停止了搜索,齐刷刷望向这里。不等龚宇反应过来,这帮灵战士发出相同的暗器,暗器瞬间全部变成飞燕,如同乌云般扑向龚宇。
大惊之下的龚宇一时吓得手足无措,幸好他的灵战士与众不同,完全可以自动化召唤。吴悔的内功、石秀的斗气、孟飞龙的天怒拳、程咬金的宣花斧,再加上徐文向的飞草术,顿时将这群燕子尽数打落。燕子落地又还原为金属暗器,随即被主人们各自召回。
这时,只听那个闯入的灵战者厉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于这种主客倒置的质问,龚宇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孟飞龙耐不住性子,先喝问起来:“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进这里?你如果立刻缴械投降,我们保证优待俘虏!”
来者: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们投降?
孟飞龙:就凭我们是这里的主人!
来者:笑话,这里做主的只有一个小赵,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个普通人。什么时候这破院落变成灵战者和灵战士做主了?
吴悔:(冷冷)如果小赵真是你的朋友,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已经离开北漠市了?
来者:(故作惊奇)什么?他走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程咬金:(冷笑)装,跟你程爷爷接着装!他今天走的,难道没有提前告诉你吗?天底下有这样的朋友吗?
来者:(犹自狡辩)那个……那个,或许他走得太匆忙了,没有通知我。
龚宇:(终于反应过来,向前走几步揭穿对方的说法)这不合理,如果你们是朋友,就算他上了火车,也一定会给你信息。看来,你最多只能说跟他认识,绝对不是他的朋友!
来者:(借着月光盯着龚宇)你……是龚宇吗?
龚宇:(暗暗吃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来者:(兴奋走到月光下)老同学、老邻居,你忘了咱们五年前小学同学会上还见过面吗?
龚宇:(看清从黑影中走出的来者,立刻辨认出来)岳莹,怎么是你?五年了,你倒没怎么变样。
岳莹(来者):(将灵兵尽数收回身上,开玩笑说)老同学,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说话啊!跟女士说话,不应该说越来越漂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