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这话传到陆茉娘耳里,叫她伤心,他又补充道:“我不是说姐姐的性子不好。只是世道艰难,人得强硬些,才不会被人欺负。当然强硬也得有个度,过刚易折。像竹子那般刚柔并济,才是最好的。”
母亲早逝,陆明生生前为了儿女,每日辛劳,除了赚钱让他们吃饱饭、供陆方谕上学,还真没精力去教导两个女儿。因此陆蔓娘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教导如何为人处世。
她不由听住了,心境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哥,我记住了。”她用力点头,又用仰慕的目光看着陆方谕,“哥,是不是念了书,就能懂很多道理?”
“自然如此。”陆方谕忍不住又揉揉她脑袋,“哥哥每晚吃完饭后不是都教你们识字了吗?一天识几个,日积月累,等明年这个时候,你跟姐姐也能看书了。书里有很多很多精彩的东西,比如四处游玩讲各地风俗人情的游记,有讲故事的话本;也能明白很多道理。”
陆蔓娘眼睛亮晶晶的:“识了字,我是不是就能跟哥哥一样,抄书赚钱了?”
她虽养猪养鸡种菜,也算是一份收益,但这些是看不到现钱的。姐姐每日刺绣,哥哥写话本抄书,不光能看到沉甸甸的铜板和白花花的银钱,而且挣的还多。
小姑娘年纪虽小,却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为家里添收益的事不想落于人后,所以心里份外地想要多赚钱。
“那是当然。不光抄书,你还可以写话本子呢。”陆方谕笑道。
“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认字。这几日你教的,我都会了呢。”陆蔓娘高兴地道。
说到这个,陆方谕就很欣慰。
陆茉娘和陆蔓娘都不是那等愚笨的人,他给她们教几遍,两人就记住了。而且他不在家的白天,她们也会时常复习;他教的字儿,第二日再考,她们都能写得出来。这让陆方谕十分有成就感。
尤其是陆蔓娘,不是一般的聪慧。那颗聪明的脑袋,都不下于原主。
“等我这本话本赚了钱,我就给你们各人买一套文房四宝,每天练字。想抄书,写字可不能丑了,否则人家书铺是不收的。”陆方谕又给陆蔓娘画了个大饼。
“好,哥你说话算数。”陆蔓娘高兴地道。
第二日一大早,陆方谕又去了书院。
他现在能掌握时间了,不用像最开始那样因为拿不准时间怕迟到,起个大早。但他还是天不亮就起床吃早餐,然后赶到书院。
反正晚上他不看书,七、八点钟就睡了,第二天即便五点起床,也能保证九个多小时的睡眠。早早到书院,他可以随意看书、写话本,没必要在家里磨磨蹭蹭赖时间,路上还提心吊胆的担心迟到。
这回不用考试,教舍里又恢复了平时的宁静,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陆方谕倒挺高兴,拿出砚台磨了墨,便写起话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