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的顾青卓,对他很冷淡、疏离且不说,看到他的朋友容颂欺负他,也冷眼在一旁默不作声。最后看似替他说了一句话,实则不过是帮他的朋友解围。这也可以看出他是完全纵容朋友欺负他的。
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陆方谕把自己的行为想了又想,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无意中得罪了顾青卓。
想不通,他也就不想了。
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缘份的。他跟顾青卓没有成为朋友的缘份,那就当一个陌生人,或者敌人吧。
他芯子是成年人,虽然也渴望友谊,但并不是非此不可。不像少年时,把友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看清楚进门的是哪个夫子,容颂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再纠缠下去。没想到第一节课,就是钟翰生来给他们上。
钟翰声一如既往地表情严肃、行事干脆利索。
他进门也不废话,直入正题:“你们十几人,我希望年底都能通过岁考,可以参与明年的县试。县试能入前十者,书院奖励十贯至三十贯钱不等,以资鼓励。”
这话对陆青卓和容颂这些人来说或许没多大意义,但对其他家境一般的人来说,那简直跟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参加县试,拿到书院奖励的岁考和县试的银钱。
他们班才十一人,前三名岁考时就有奖励,最高为十贯。就算得不到第一名,县试时只是进前十,两项加起来好歹也有二十贯钱。
二十贯钱,能买两亩中等良田,也可在城外买一处小院子了。书中自有黄金屋,古人诚不欺我也。
“有奖励,自然也有惩罚。”钟翰声道,“月考、旬考、岁考,三次倒数第一者,直接开除出书院,不讲任何情面。”
他扫了班上学子一眼,脸上露出揶揄的神色:“书院发了的铺盖、文房四宝、四书五经,大家都领了吧?”
大家不敢作声,都只是点点头。
钟翰声显然也不要大家回应,继续道:“那些东西,我特意吩咐过的,价值大过十贯钱。要是你不努力念书连考三次倒数第一被书院开除,也只相当于拿十贯钱买铺盖和文房四宝了,不算亏。所以被开除的,可别说我老头子贪你们束脩。”
这话说得幽默,全班十一个学子却没一个人笑,心里全在打鼓,尤其是入学考试时排名最后的一两个。
“四书五经自有其他夫子讲,老夫主要是给大家讲童生试的各类考题。”钟翰声说完规矩,就开始给大家上课。
大家凝神细听。
陆方谕刚才一边听钟翰声说规矩,一边偷偷在下面磨墨。之所以是偷偷,是因为全班人都正经危坐,没有一人有小动作。他也不好跟别人不一样。不过好在他年纪小,身量不足,坐在第四排,前面那个同窗直接挡了一大半。他把砚台放在右手边,动作幅度极小,面上则认真听讲,倒是不容易被发现。
不过他的小动作瞒得过钟翰声,却瞒不过坐在他左右的江景和容颂。尤其是容颂,见别人都认真听讲,陆方谕却在下面磨墨,他愤愤然地瞪了陆方谕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