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姐姐性子柔软,往时郑氏使唤她、骂她,她都受着忍着,不敢说一句话。现如今就算分了家,郑氏要使唤她,她碍于情面,肯定会帮郑氏。他现在就得敲打敲打她。
陆蔓娘却是个小辣椒,半点亏不肯吃,人也精明,胆子又大,以前都敢跟郑氏对着干。现在分家了,郑氏敢使唤她,她能有一箩筐的话回敬郑氏,还嚷嚷得满村都知道,绝不会帮她干一点活儿。
陆茉娘和陆蔓娘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明礼就不依了,沉着脸对陆方谕道:“谕哥儿,你真要做这么绝?一家人,非得闹成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不成?我往日里对你们的好,都喂了狗了?”
“叔叔这说的哪里话?”陆方谕嘴角翘着,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以前我们明明不占叔婶的便宜,可婶婶满村里说我们占便宜。现在自然得分得清清楚楚才好。想来族长叔祖也明白这一点,这才作主帮我们将木柴都分开来,免得又说我们占你们便宜。”
提起陆义林,陆明礼的脸就一阵红一阵白。
他不是蠢人,哪里不知道陆义林刚才那做法的用意?而这分家分到这程度,明日被村里人知道了,不知多少人在背后嚼他和郑氏的舌根子。
陆方谕懒得再跟他扯,转身吩咐陆茉娘和陆蔓娘:“赶紧去做饭,做完了还得腾出厨房给叔婶用。”说着直接进了他的屋子。
进了屋子,他把从堂屋里拿回来的文房四宝摆开,滴水磨墨,一边磨墨一边开始琢磨赚钱的门道。
他上辈子从大学二年级起就在小说网站写小说,一是赚生活费,二也是爱好使然。到念硕士的时候,他已是小神级作者了。
虽说写作水平不能跟大牛们比,但写点话本赚点小钱养家、供自己念书,他还是有信心的,否则也不会这么急着跟陆明礼分家。
另外,他得利用这几天养病的功夫,把字给练起来,起码练得跟原主有六、七分相像,否则就会引起先生和同窗的注意。
一边写大纲、打草稿,一边练字,也算一举两得了。
“哥!”陆蔓娘一阵风似的刮进了屋子,看到陆方谕在磨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命了?病着都还要抄书!二叔给了粮食,菜园里有菜,咱们三个饿不死,用不着你抄书赚钱,赶紧回床上躺着。”
说着,她不由分说地夺过陆方谕手里的笔,扶着他往床上去。
陆方谕这才发现跟在陆蔓娘身后进门的,还有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一搜脑子里的记忆,他连忙给男子作揖行礼:“李叔。”
李郎中放下背着的药箱,笑呵呵地道:“蔓娘骂得对。生着病还写字儿,这样不爱惜自己身子的哥哥就该被骂。”
陆蔓娘被打趣,有些不好意思,颊边显出两个小梨涡。
她微抬下巴,对陆方谕傲娇地“哼”了一声,按着他躺到床上,这才对李郎中笑道:“劳烦李叔替我哥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