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穆涛才回过神来，他想了想，又朝着林牧拱了拱手，说道：“那么，若要让百姓开智，依林兄看来，当首选经义？”

穆涛觉得林牧刚才的那番话已经足够离经叛道了，但没想到接下来林牧所说的话，让他更加懵逼。

“经义？”

林牧不屑一笑，说道：“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在我看来，那玩意儿只要把握其可靠的诀窍便够了。”

穆涛一愣，皱着眉头问道：“这么说来，林兄你莫非不看重经义？”

要知道，这年头别说普天之下的读书人了，就连皇子太子那种尊贵无比的人也要学习经义的。

在天下读书人的心中，儒学经义乃是至理，圣人所说的话，他们恨不得将其揉碎了去理解。

可是林牧却将经义如此贬低，这话要是传出去，林牧必然会成为天下读书人的死对头。

林牧说道：“经义能干什么？能治国还是能治病？”

从之前的那篇文章来看，穆涛能知道这家伙有些离经叛道，却没想到对方对儒家如此厌恶。

“林兄如此贬低儒家，那么依林兄看来，儒家便一无是处了？”穆涛问道。

“也不完全是。”

林牧想了想说道：“儒家对于国家的大一统来说是很有帮助意义的，在儒家经义的影响下，安稳是所有人的选择，只要能活着，有希望活着，百姓就不会闹腾，而这也是自古以来历史上各个国家分久必合的重要原因。”

没有反抗精神，这便是儒家思想下的百姓状态。

“这难道不是好处么？”穆涛眼中一亮，问道。

“好事？”

林牧淡淡一笑，晒然道：“儒家的思想对于大一统来说的确是好事，对于统治者来说也是好事，但这样一来，却阉割了民族的进取心，这难道也是好事？”

“一个民族是否强大，取决于最底层的百姓，若全部百姓都懵懵懂懂，愚蠢之极，心中没有家国天下这个理念，这样的国家是不长久的，要让百姓开智，儒家经义有用，但不是所有，若能让百姓开智的同时，并且还能明晓天地之理，懂得自我思考，打破固有思维，学会创新，那样才真正有意义。”

“打破固有思维？还请林兄教我。”穆涛问道。

林牧站了起来，他四处看了看，然后从腰间的钱袋里面取出了两块一大一小的银子。

这次出来逛街带的银子，是韩玉若留给林牧的，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有数十两。

林牧拿着手中的两块一大一小的银子举起，看着穆涛说道：“比如我手中的这两块银子，你认为我松手的时候，哪一块最先落地？”

穆涛一愣，他看着林牧手中那一大一小的银子，只觉得林兄是不是傻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

这一大一小的银子从同样的高度落下来，那肯定是大的银子先落地啊。

这种事情人尽皆知，又何必问？

高勇跟环儿对视一眼，他们看向林牧的眼神也有些怪异，因为他们的想法跟穆涛是一样的。

林牧则是微笑不语，静静地看着穆涛。

“这还用说吗？那必定是大的银子先落地。”穆涛一脸笃定地说道。

“当真？”林牧似笑非笑地问道。

“当真。”穆涛点头。

“看好了。”

林牧将手臂举起到同样的高度，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接着他松开手，两块银子同时朝着地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