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静风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转过身去看叶知凡。方才叶知凡被鹤飘飘气息锁定,根本来不及反应,梓静风便替他解了围,心中着实感激,毕恭毕敬向她行了一礼。
不管灵兽阁有多大来头,在苍莽山面前还是不敢太过放肆,莱采英与他们见过礼后,指着叶知凡道:“此人在含元谷地与我儿发生争执,随后我儿惨死,他却安然返回,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请学府诸位前辈将此人交给我灵兽阁,灵兽阁与御兽门必有重谢。”
卫成和憨然一笑,问道:“可有人证物证?”
“我那幼儿莱子州与多位学府弟子同行,均可作证。”
卫成和让学府一名导师去寻莱子州对质,又对莱采英等人道:“此处是碧萝院山门,咱们移步律修堂吧。”
众人到了律修堂,首席简正带着他们进入宽敞的正殿,双方落座,独有叶知凡立于堂下。不过,莱子晋的死,与他无关,叶知凡毫无惧色,只是有些头疼,不知不觉自己又得罪了两大势力。
过不多久,莱子州带着一众追随者也走了进来。莱子州一见叶知凡,双目几欲喷火,但碍于在座不仅有自己的父母,还有学府中的几位大人物,不敢放肆。
人员到齐,律修堂简正亲自问话,莱子州便说自己等人在含元谷地看见叶知凡遇险,好心救了他,没想到他恩将仇报,言语挑衅,导致莱子晋忍无可忍,出手与他打斗。叶知凡见不是对手,匆匆而逃,莱子晋前去追赶,随后就再无音讯。
莱采英一众妾室纷纷指着叶知凡破口大骂,宽广的律修堂中充斥着尖利的嗓音和嘤嘤哭嚎,场面乱作一团。莱子州见到这样的场景,心中暗喜,面对这么多人指责,叶知凡纵然浑身是嘴,又能如何分辨?
闹腾了一阵,在卫成和等人安抚下,律修堂总算安静了下来。简正身为律修堂首座,容貌刚正,目光凛冽,看向叶知凡道:“你可有话说?”
叶知凡不急不躁,微笑道:“诸位师长在上,弟子有一建言,不知是否当讲?”
见没有人反对,叶知凡缓缓道:“含元谷地之事,他们都是在场的。弟子建议,诸位师长不妨将他们分开,逐个询问详情。弟子最后再交代当日之事,到那时,是非黑白必然清楚。”
莱子州料不到叶知凡来这一手,他们几人虽然私下串过供词,但也只是方才所言,若是问及细节,必然对不上,反而露出马脚来。因此,他大声反对,并哭嚎兄长待他如何如何好,如今仇人当面,自己不能报仇,却要像犯人一般被审问。
莱子州终究还是少年,自幼被姨娘们宠惯的不行,习惯了耍一些小聪明。但在座哪个不是成了精的人物?他的表现恰恰说明,此事另有隐情。况且,叶知凡一未分辨,二未推脱,只是建议将他们分开询问。若莱子州所言都是事实,何须如此作态?他究竟在隐瞒些什么?
简正不假颜色,当即召来了律修堂擅长审问的人员,将八名少年一一分开询问。过不多久,询问结果汇总在一处,递到了简正手中。简正逐页查看,看完之后又递给了卫成和。卫成和看完,又递给了莱采英。
莱采英看完,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将手中纸张递给了鹤飘飘。鹤飘飘看了几页,将口供拍在桌案上,厉声喝道:“我不管!我儿子死了,必须要有人抵命!”
见卫成和、简正等人面色不善,莱采英轻声劝慰道:“夫人,且听听那小子如何说,想必元辰学府诸位前辈会给一个说法。”
简正当即将叶知凡召唤上来,让他详细说说当日情况。叶知凡便将当日发生之事如实叙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赤背巨猿一节,只说自己从山岭中逃脱后,又去别的地方采药,其它事情并不知情。
鹤飘飘忍无可忍,拍案而起道:“我来苍莽山,不是和你理论是非,你与我儿惨死有莫大干系,如今你还活着,我便取你性命祭奠我儿。”
这蛮不讲理的一番话,登时便惹恼了梓静风,明秀的容颜挂满寒霜:“你儿惨死?恩将仇报,追杀救命恩人,死有余辜!你若敢动叶知凡一根汗毛,我就能杀你!御兽门也护不住你!”
卫成和阻拦道:“你们先别动气,真实情况如何,还需进一步调查。尸首尚未检验,现场也未查勘,此事,三日后再行定夺,如何?”
好不容易劝走了莱采英等人,简正对叶知凡道:“你们这几天,便在律修堂住下吧,待验过尸首,查勘现场后,孰是孰非自然明了。”
话虽对叶知凡说,但他真正想说服的是梓静风。从头至尾,身为碧萝院院长的梓静风,就表现的有些偏颇,明显更倾向于叶知凡。若是梓静风不同意,这事就会很难办。
元辰学府中,没人敢主动招惹梓静风,不仅因为她嫉恶如仇的性子,还因当年一件旧事,大家都觉得愧对于她,在她面前总是颇多忍让。
果然,梓静风毫不客气地回绝:“叶知凡不是犯人,也并未犯错,为何将他拘禁于此?那些人的口供你们也看了,各有说法,互相矛盾,明显就是在撒谎!我信叶知凡!”
好说歹说,梓静风最后丢下一句话:“这三天,他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