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叶家,是叶知凡为母亲的遭遇鸣不平。这么多年来,母子二人没有感受到叶家有过一丝一毫的善意,这样的家族,叶知凡没有认同感。更何况,这几天遭遇的事情,叶知非绝脱不了干系,彼此间已是仇敌,这笔账迟早有清算的一天。
因伤势不轻,纵使还春丹神效非凡,仍需要时间卧床静养。接下来的数天,叶知凡只能观想《云海观想图》度日。那日与陆彦非交手,勉强施展“金龙爪击”,差点闹出人命,足以体现这幅观想图的不凡。不认同叶家,但他也没办法归还这件祖传之物,入了识海,他取不出来。
观想图上,薄暮冥冥的天空,散发着凝重、压抑的气息,一股惊人的气势在缓缓提升。风雷之气席卷,打破了长空的宁静,整个世界都开始狂乱和躁动。黑暗的天空被电光割裂,一道金色的巨爪从天而降,似乎要击碎阻挡在前的一切事物。随后,巨爪消失,仿似一切都从未发生,观想图陷入了晦暗的宁静之中。
每次观看这一招“金龙爪击”,叶知凡总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那一爪拥有破开天地的力量,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尽管大比之时他使出了这招,震惊全场,但与识海中的威力相比,判若云泥。
首先是气势,观想图上这一招气势磅礴,摄人神魂,但在他手中,却施展不出这个韵味。
其次是力量,他只能以体内真气引导天地灵力汇聚,在精神力的束缚下让这一招成型。如果说识海中那是真龙探爪,那么叶知凡使出的,充其量是剁下来的龙爪,有形而无神。
最关键一点是,图中这一击看似一往无前,实乃寻隙而击,似拙实巧。叶知凡没有这样的掌控力,他所使出的招式,是真正的笨拙,毫无灵巧。对敌之时,机警的敌人有可能避开这一招。
气势不足,其根本在于对天地规则的理解太过浅薄;而力量不足,却受限于修为境界。这两点,短期内无法有大的改变。唯一能提升的,是对这一招的掌控力。叶知凡向来信奉熟能生巧,掌控力不足,那是练得不够纯熟。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他一次次在识海中观想、演练“金龙爪击”,不断地修正每一丝细节变化。精神力的过渡消耗,令他持续处于头晕目眩,恶心欲吐的状态之中。
不知内情的林沐然发现,儿子时常双眉紧蹙,面色苍白,以为伤情出现了什么反复,揪心不已。原本对他不回叶家的决定还有些生气,但见他如今的模样,却也渐渐看开了。儿子走上了修行之路,终究要他独自走下去,自己这做母亲的,已帮不到他了。
这些天,唐思璇和曹诚每天都会前来探望。大比结束,他们都入了夏荷殿修行,因此总是结伴而来,这也是林沐然最高兴的时候。唐思璇漂亮、聪慧、出身不凡,虽不爱说话,但林沐然怎么看怎么喜欢。而曹诚却是另一个类型:嘴巴甜,爱耍宝,会哄人,每次一来,总能逗得林沐然开怀不已。
做母亲的总是想的更多,私下里询问叶知凡,和唐思璇到底什么关系?叶知凡却满脸愕然!同在学院中修行,性情相投,与曹诚一样都是朋友。这样的关系,母亲看不出来?听到儿子的回答,林沐然直骂他是木头桩子。不过,她自己也没有经历过男女情感,与叶镇沅甚至能说是半强迫下的结果,毫无经验可言。
五天后,叶知凡终于被允许下地走动了,肉体上的伤势恢复的很好,只要不做太过剧烈的动作,基本无碍。
学院提供给他的宅院,通体砖木结构,五个房间,一个院子,院中还有一口水井,这是学院中教习住房的规格。宅院外是一条青石小路,可直接通向冬雪殿,距离也不远。小路旁栽种了一些灵木、灵草,但年头并不长。与小路平行的,还有一条丈许宽的小溪流,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无数鱼虾在水中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