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这句话勾起岚的回忆，他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们当初打败了混沌源后无意中激发时间回溯法阵，而法阵的触发条件看样子必须要本人才行，他们怎么会激发呢？

对了，他终于想起，那个混沌源！它和劳伦特的外貌几乎完全相同！

可是真正的劳伦特不就在眼前吗，那个混沌源又是怎么一回事？

斟酌一番，他开口道：“我们消灭了一个和你长相几乎一样的混沌灵体，之后莫名其妙启动了法阵。”

“和我一样的混沌灵体···”劳伦特摸着胡子，眉头皱起。对于他来说要从无数年的回忆中找东西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原来如此”他叹息着摇头。

岚眼睛一亮，看来劳伦特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劳伦特负手踱步，解释道：“在正常的时间线里，我最后没能完成法阵···”

他顿了一下，静默中岚也沉重地点点头。

“我最后被贝拉爵日所伤，失去意识，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对我下杀手”劳伦特低头，眼中的不甘一闪即逝，“醒来时村子已被屠戮，而我的少部分灵魂也已经被不可逆地污染。最后我布下时间回溯法阵，强行将被污染的少量灵魂割离后进入阵中，但因为灵魂不全经受不住世界的重置，失败几次后就被法阵同化。”

林云若有所思地说：“所以那个混沌源就是你的部分灵体所化？”

劳伦特点头，岚接道：“怪不得会激发法阵，当初我吸收它的混沌魔力时恐怕也沾上了你的气息。”

此时，笼罩几人的白色已渐渐稀薄，显露出四周的景象。

看到脚下干涸未久的血迹和尚有微光的时间回溯法阵，岚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害怕回来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目前看来好像还是在同一天。

太阳刚好在连绵的远山边缘露出，小半个天空被照亮，空气中荡漾的水汽混合着泥土特有的香味。

迎着真实而清澈的晨光，岚有一种哭泣的冲动。

“结束了。”他轻轻说。

听到岚的感慨，劳伦特不知是何心情，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也道：“结束了。”

环顾一圈，这里都是不认识的景象，“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林云自然知道劳伦特想问的不是几点这种问题，他叹道：“魔法历476年，距离你进入法阵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五百年了···”

“这样吗···”劳伦特早已猜到会是如此，无论如何他也必须接受事实。

“喂老头！”阿塔惊呼，“你怎么有一点透明？”

岚和林云都回过头来，果然发现劳伦特身子有一点淡化。

他摇头回应：“我的真身早已消逝在时间长河中，现在剩下的不过是强行凝聚实体的灵魂，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飘散了。”

阿塔顿时噎住，再说不出话。虽然一直很讨厌劳伦特的臭脾气，讨厌他嘲讽自己，但一想到即将永别，它心中也有几分酸楚。

劳伦特感觉到岚等人的悲伤，也觉得有一丝温暖，他强颜笑道：“这本就是我的宿命，我已逃避太久，是时候接受它了。”

他向花园外走去，“来，陪我去当年村子的地方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那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