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肉里头没有放干净的血，顺着刘莎的嘴咬开的地方，从她的下巴流了下来。为了不弄得身上都是血腥味，刘莎是腰往前伸着吃的。胖子看她吃起来腰部需要出力，很是麻烦，所以他又一次发挥了他的特长，直接一只手伸直到刘莎弯下的腹部位置，让刘莎的重力集中在他的手臂上。

咀嚼生肉的声音让胖子觉得有点像童年时候看的恐怖片，那些妖魔鬼怪吃人肉的时候也是这种声音。这种声音是牙齿不断左右磨，把肉与肉之间的连接分开的声音。刘莎吃得很粗鲁，手上，地上，嘴巴两边的脸上都是血，而且她每一口都嚼得很碎才咽下，但是又吃得特别快。不一会儿，手上的肉就只剩下手上和嘴边的血了。

“哇，我是自然之神的死敌，我喜欢吃肉，我最爱吃肉，没有肉我就浑身难受，自然之神的信徒，还不为我嘴边的食物默哀与歌颂。哈哈哈哈。”

刘莎朝胖子张牙舞爪地比划着，她回忆起在以前上学的时候，那个教他们圣诗的老师，就是这么告诉他们，如果吃不净之食，就会和恶魔一样。

她记得她问老师，为什么不可以吃食肉类。那个老师的回答至今让她觉得异常地好玩和搞笑。

“自然之神爱惜她的每一个孩子，如果我们吃食了自然之神的孩子，那么自然之神就会惩罚我们。真正洁净的食物，只有我们脚下泥土长出来的，其他的食物，会让我们的口和手充满污秽，让自然之神不在怜悯我们，自然之神就会降下神怒，让我们灭亡。”

胖子看着她的表演，一直在笑。他注意到了刘莎手上的血迹一直在往下低落，让手根本没法子自然下垂，因为这样会弄在衣服上。

胖子看了看周围，就地取材用树叶帮她擦了手上的血，每一个指头，每一个指头缝里头他都擦得很仔细，就像刘莎手上和嘴边的，不是血液，而是脏脏包的巧克力粉一样。那次胖子缠着老爷子给他买了一个脏脏包，吃完的时候老爷子也是这么给他擦手的。

刘莎又一次停下了，她在看着胖子给自己的手擦拭血迹，那张肥嘟嘟的脸上一脸的认真，让她心里就像上次吃了两个张婺的老爷子卖的水果一样，一整天心情都是极好的。她觉得，有的时候某些家伙的认真，比她见过的最有魅力的查理，还要更有魅力。

胖子擦完她的手，抬头准备擦她的嘴边时候，就看到了她一脸呆萌，看着自己。

“怎么了，吃完东西要帮你擦擦手啊，把脸伸过来，擦嘴了。”

“没什么，就觉得，就觉得，恩，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很开心，很高兴。”刘莎有预感，自从和胖子在一块的时间长了后，她也会在语言方面出现匮乏的情况。

处于这么一个时代，又处在不高不低的阶层，作为一个女子，是谈不得什么温文尔雅的。每一个线头，每一颗粮食，都要帮助家庭和集体争取过来，不然很有可能，集体中的某一个成员，会因为缺少这一颗粮食，而生病，甚至死去。每一点一滴的物质，都是一条条人命，以及每个人健康能动能干活的身躯。

不是吹牛的说，当年还没有接受神赐仪式的时候，刘莎是他们住的那条街，最不泼辣的女孩子，但是她外面的名声确是最烈的。因为别的妇女都是动嘴厉害，她因为有自然之赐的原因，力量最大，每次能够实现一个打十几个还不占下风。

从小时候那些神恩者遗落和吃剩的零嘴，到后来的粮食，麻布，水虫粉等等等等，她都为自己的家庭争取到了很多。

即使最不泼辣，但是长期处于这种环境，自然嘴上功夫也是了不得的。但是这次她也遇到了和胖子一样的情况，心里有货，但是嘴里没法说出来。

“等这次我们回去，我就住在你和我老爷子那里了，哪也不去了。”

“等回去了再说吧，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给你找吃的，你会用弓箭么？”

胖子想起上次射在罗叔脚上，被罗叔揍得不要不要的，胖子决定如果不是出于忽悠，他绝对不会再碰弓箭第二次了。这东西真的太难了。弓箭本身是用来欺骗人的，不可能拿来欺骗自然。

刘莎拿出了胖子送她的复合弓，试了试弦的力道。尽管有几年没碰这东西了，但是要去狩猎的话还是要用这玩意。

“学校里头教过，我的箭术考核是第二名。”没有擦干净血迹的脸上，写满了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