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力士抿了抿嘴，用拳头使劲地在左胸敲击了一下，然后拽起丹尼尔走向了传送门。

“咱们如果还有机会，一定要一起喝一杯。”

“......会有的。”

李明轩的背影微微动了一下，轻声回应道。

钢力士不知道传送门是五秒钟改变一次的，所以才能那么说。

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一起喝一杯了吧。

咕嘟，咕嘟......

与之前有些不同的水流波动声在李明轩耳边响起。

他们已经离开了。

“......再见了，朋友。”

“咳，你还真是......个人英雄主义啊。”

杜姆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缓缓说道。

“不，只是为了......”

李明轩张口正欲反驳，却停顿了下来。

“好吧，就是个人英雄主义。”

“有点羡慕你啊......”

虽然看不见，但李明轩能从杜姆声音中听出一丝笑意。

见鬼，毁灭笑了？

那这个世界怕是有什么毛病。

“羡慕我什么呢？”

李明轩凝视着手中正渐渐成型变圆的赤色球体，对杜姆发问道。

自己有什么可羡慕的？

因为锤子？

那杜姆也太没品了吧。

“是不愿放弃的心啊......”

“你心中的希望......”

听到杜姆的答案，李明轩微微一愣。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友情啦，呗选中的资格什么的。”

“为什么会是这个？”

杜姆喘着粗气，用尽全身的气力，使自己的脸朝着李明轩。

“有希望，就能活下去，然后爬的更高......变得更强......”

李明轩身躯一震，这话听起来熟悉啊。

【从今往后，我要比坚强的人更坚强，比狡猾的人更狡猾！】

“我的想法？绯红之王？”

“......我明白了”

猩红的电光在李明轩眼中疯狂舞动着，仿佛在为他的思想而欢庆鼓舞一般。

而绯红之王，也闪烁了一下，倒映在李明轩的眼中。

金绿交织的能量，或者说神力还在源源不断地输入进它的口中，看来奥丁暂时还活着。

嗡.......

妙尔尼尔飞回了李明轩身旁，静静地漂浮着。

“你知道吗？它就是名副其实，支配世界的能力啊！”

李明轩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绯红之王，毕竟，是它帮助自己活了下来。

当然在杜姆眼中就是他温柔地凝视着空气，然后自言自语。

躺在地上的杜姆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小子，难道说还处在那个年龄吗？

就是那种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对着空气说一些很非主流的装B话，然后摆出各种奇怪姿势的年龄吗？

恐怖如斯啊......

“嘎咳......肉！”

胸口被砸的凹陷下去一大块的钢铁侠再次从黑暗中窜出，脚底喷射出火焰，冲向了李明轩。

“捏好了，送你了......还是谢谢你的坐标。”

李明轩说着，双手轻轻一推，有他半个身子大的电球便冲向了钢铁侠。

电球在空气中扭曲着，旋转着飞向了钢铁侠。

轰！

“什么坐标——”

钢铁侠的疑问戛然而止，它旋转着，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倒飞进了黑暗之中。

咕嘟......

传送门的表面突然泛起一圈波纹，从外圈开始慢慢缩小，直至缩小至中间，最后仅剩不到十平方厘米的面积。

“你可能走不掉了......”

杜姆看了一眼传送门，轻声说道。

李明轩一愣，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杜姆的面具，声音陡然间提高了八度：“......你再说一遍？!”

“......额，你走不掉了。”

杜姆仍然痛苦地回答道，但声音当中带上了一丝平静。

“就在几秒钟前，那个负责给传送门供给能源的存在突然断开连接，无论我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

杜姆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铁面具，声音愈发虚弱。

“我也没有能力去使用魔法或者再找一个能源了......对不起。”

“抱歉，你走不掉了。”

李明轩闻言身体一软，险些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

走不掉了？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死了那么多人，自己他妈的从国内被扔到国外，又莫名其妙地发生了一堆事情，手刃数不胜数的丧尸，捶死了雷神......

然后你跟我说，我走不掉了？

李明轩苦恼地揪着头发，虽然这么说很无耻，但是如果刚刚是自己先走就好了

“我不后悔......”

杜姆仰面躺在地上，面具内的嘴巴扇动着，声若蚊蝇。

“拉托维利亚的子民已经被送走了，我到最后也不会变成那些怪物，而是以人类的姿态死去。”

“但是你呢？你应该才二十来岁吧？应该去追几个漂亮女人，做一些年轻人该干的事情。”

李明轩蹲坐在地上，阴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说道：

“无论你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付出多少心血，到最后还是无法避免毁灭的命运，是这样吧？”

杜姆沉默了一下，对李明轩的话不置可否，然后转移话题：

“马上就会爆炸了，放心吧，不会疼的，一下就结束了。”

李明轩思忖片刻，瞬间起身说道：“但我不想在这里就结束，不想现在就死掉。”

“正如你所说的，我还很年轻，我要活下去，多活一会，看看我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我才刚刚打开这扇超凡的门，现在又关上算上怎么一回事？”

李明轩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杜姆，然后控制着绯红之王继续前进。

“我不会停下的，哪怕不会成功，哪怕注定会失败，我也会继续前进。”

“哪怕我今天就会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蹲在地上等死。”

李明轩走向几近闭合，只剩下一点能量的传送门，从身上摸索出了那个他一直甩不掉的东西。

“再帮我一次。”

......没有丝毫回应

李明轩耸耸肩，反正他也没指望这个东西能主动说点啥。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锤子，过来。”

李明轩看了眼妙尔尼尔，将它握入手中，随后紧了紧左臂上挂着的盾牌。

李明轩轻轻闭眼，将箭头放入手心当中，感受着箭头冰冷的触感。

“不管你是什么，请让我再一次变得不凡吧......”

就在李明轩说着的同时，绯红之王的双手同时也猛地插入了传送门当中，但却李明轩仍然能够感受到绯红之王的双手。

他轻轻地抛起箭头，让它飞到自己的胸前。

箭头朝外。

“来吧！”

李明轩看着空中的箭头大吼一声，双手伸到了箭头面前，然后迅速合十。

噗呲！

箭头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一瞬间就刺穿了皮肤和肌肉，刺穿了手骨。

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喷涌而出，只一下就染红了整个箭头。

“呃啊啊啊啊啊啊！”

李明轩仰天大声痛呼，而绯红之王的双手也随之颤抖起来，传送门也随之产生了异变。

咕噜咕噜咕噜......

咕嘟咕嘟！

传送门镜子一般的表面瞬间像滚水那样翻滚起来，墨绿色的能量不断从“水面”中剥离出来，冲刷在绯红之王的身上。

李明轩急促地喘息着，右手摸向了箭头，但却只能抓到一片虚无。

这很奇怪，因为他能够看见一只箭头插在自己的手上，但是却无法触碰它。

就像它的【真实】不复存在了一般。

“嗬啊......血，止不住......”

血越喷越多，即便李明轩用右手压住了伤口，但是那箭头就仿佛是有血槽一般，不断地给他放血。

血，已经喷了一地，染红了一小片地面。

妙尔尼尔在李明轩身边焦急地旋转着，但是无能为力。

“这，这是怎么......”

杜姆躺在地上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虽然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对传送门做了什么。

但在李明轩用箭头刺穿了自己之后，传送门就变成了那样，它的能量正在被什么东西吸走！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杜姆躺在地上，看着疼得死去活来的李明轩，在心中发问道。

然后，杜姆感受到了一阵呕吐的欲望和食欲。

“.......加油吧”

整个房间在下一刻瞬间变得明亮，耀眼起来。

随后，光明吞噬了一切。

..........

过去了多久呢？

忍受疼痛的时间长了，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迷糊的状态，迷糊了疼痛，也迷糊了一切。

当然包括时间。

李明轩紧闭着双眼，他此刻只能感受到身边的温度。

好亮，好热......

好烫！

他皱了皱眉，试图睁开自己的双眼，但是好像被一团湿热的液体所模糊了。

而且外面好亮啊......根本睁不开眼睛。

即便如此，他似乎也能够通过某个“人”来看见。

他在天上飞？

这里至少有数百米高了......

五光十色的镜面玻璃墙围的反射作用让躲藏在大楼背面的人们在暴露无余，无数建筑在高温下开始起火燃烧。

接踵而至的冲击波将所有玻璃化为无数的玻璃霰弹横扫着大街小巷，满载汽油的上百万辆汽车带着烈焰飞到数个街区外传播火种。

这是......什么啊？

世界末日吗？

啊，一个天使在飞啊.....

唔，它被那光芒吞噬了，好像还被点燃了诶！

一个绿色的家伙从地面上一跃而起，直冲云霄！

哦，它也被光明吞没了。

呃，地上的人好多啊......

“......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