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来得晚,没看见方言,却见爱妻半躺在床榻之上笑得宛如花开。
“方才啊,那小猴子厚着脸皮来问臣妾又要了三只玉镯,想来是为他的妾室讨要的。”
“三只……他不就两个妾室么?”
“男人不都这样?兴许很快就有第三个了。”
“三只啊……”
李二有些心疼,他还是改不了小气的脾性。
长孙笑眯眯地弯腰取出了一具首饰盒,里面赫然摆满了十数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大小品相一模一样……
李二愣了片刻,哑然失笑。
……
回到家里,将玉镯一一拿了出来,唐衣激动地不像样子,琼鼻上香汗密布,这就是她激动到极致的表现。林潇潇与花腊九虔诚地将玉镯带上手腕上,于是那只手彻底成了摆设,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横放在胸前,好让每个人都能看到这只长孙亲自赐下的玉镯。
还剩一只,就没法分了,冬儿与环儿满眼里都是期待,小身子抖得人双眼发晕,方言真后悔方才没有再多要一只了……
好在唐衣拿出了当家大妇的架势,将玉镯收了起来,还没等冬儿与环儿的小情绪消散,裹着一阵香风又飘然回转,手里赫然也拿着一对玉镯……
品相自不必说,当家大妇会无缘无故地给小丫鬟玉镯么?冬儿与环儿满脸欢喜地接过,羞涩地瞟了方言一眼,手拉着手雀跃地跑了出去。
林潇潇呸道:“这两个小妮子,思春得太明显了。”
接下来半句话还没说,她怕丢人。冬儿做梦都想嫁给侯爷是整个风陵山都知道的事,尤其是与林潇潇抵足而眠之时,那梦中的呓语简直让人耳朵发烫不忍卒听……
“侯府人丁不旺,正是开枝散叶之时,多几个人伺候侯爷,没甚么不好的。”
唐衣有些黯然地摸了摸还没动静的肚皮,与林潇潇、花腊九递了眼神,杏眼又朝方言瞪去:“侯爷,妾身可先给您说好,您纳妾是没问题,我们姐妹举手欢迎,但要是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休想进门!至于在外面,哼……”
花腊九如今也褪去了青涩,整个人都变得珠圆玉滑,眉梢里纯情无限,眼波流转处处风情,闻言也是表示赞同:“姐姐说得极是!男人啊,就是该敲打敲打。”
“既然姐姐和妹妹赞同,那妾身自无不可……”
林潇潇掩着唇吃吃笑个不停。
方言挑了挑眉毛,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他又不是铁打的,伺候这三位都有些吃力,再加上已注定要成暖床丫头的冬儿与环儿,他哪里还有精力?
他看向林潇潇高高隆起的小腹,目光里满是欢喜,笑道:“你临盆的日子只剩月余,最近些时日切勿大喜大悲,切勿劳累,安心养胎便是。对了,稳婆都住进来了么?”
“自然是的。附近十里八项有名的稳婆都被接了来,连宫里也来了好几个。”
对于林潇潇,唐衣是极为感激的,知进退,懂礼仪,不争不抢,偏生还是个有能力的,将偌大的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是从唐善识口里知道那张曲辕犁的图纸便是林潇潇命人捎去后,二人的感情是愈发地好了。
由不得林潇潇不激动,试问哪家的妾室生孩子能惊动宫里?当一众稳婆乘着车架从宫里出来以后,整个长安城顿时陷入呆滞,恰在此时,烟波楼竟然关了两天门。
有传闻,烟波楼的当家花魁凝荷被连夜送回了幽州,究其原因,却无人得知。凝荷素以妩媚妖娆闻名长安,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牵动男人躁动的心,她这一去,纷纭四起,苏清寒没有将原因公之于众,只对外言道会继续寻找下一任花魁,许多客人自觉受到了怠慢,这几日竟冷清了不少。
这些事方言自然是从长孙冲等人口中得知的,毕竟新婚燕尔实在不适宜踏入那等烟花之地,否则唐衣颜面何在?
在府里清闲了两日,便有人坐不住了,先是戴胄拉着房玄龄上门叙旧,再是李靖与程咬金联袂而来,到了后来,李承乾与李泰、李恪居然赖着不走了。
满朝文武的目光,齐齐聚集在风陵山。钱庄一事,近的来说,关系着征讨突厥这件有关国运的大事,远的来说,与国计民生息息相关,而钱庄要顺利经营,天底下除了方言的名头,哪怕是皇家,也没有足够的信服力能让权贵与百姓将多余的钱财心甘情愿地存进去。而没有存款的钱庄,犹如无根之萍,势必难以为继。
哥仨儿想必是得到了李二的死命令,从正午待到晚上居然丝毫不嫌烦,不断地找些没有任何营养的话题,哪怕方言明示暗示了好几次就是赖着不走,死皮赖脸地惹人烦。
李承乾将最后一块牛肉咽了下去,又饮了口小酒,满足地叹了口气,眼睛便又直勾勾地盯向了方言。
方言正神游天外,哪有功夫理他,奇怪啊,自从过了正午,林潇潇接到一封信以后,整个府里的气氛都变得很怪异,四人明明在前院吃酒,但方言总感觉背后有几双眼睛在恶狠狠地盯着他,令他冰凉彻骨又毛骨悚然。
“先生,先生……”
李恪一声轻呼,将方言的思绪拉了回来。
正待不耐烦地赶人,身后脚步声窸窣,香风阵阵,扭头看去,却是唐衣、林潇潇与花腊九携手而来,个个俏脸冰冷,杏眸无波,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尤其是花腊九,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柳眉紧蹙,不知在想些甚么。
“太子殿下,蜀王殿下,越王殿下,妾身有礼了。”
三位女子蹲身一礼,李承乾哥仨儿忙起身还礼,唐衣没有去看莫名其妙的方言,朝三人歉意道:“府上突发急事,便不留三位殿下了,待得闲暇,妾身必定奉酒赔罪。”
三人对视一眼,目中满是探究,却也没有多问,告辞离去没有人会莫名其妙地赶客人走,除非出了大事,钱庄一事虽然是大事,但显然,唐衣赶人的目的并非因为此。
大唐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