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琼如今身子骨恢复得还算不错,方言自是兴奋地咧嘴笑个不停。
正开心着,忽地一声悠悠的叹息传来:“真羡慕小言呐……”
程处默的目光从演武场内收回,看向毫不掩饰艳羡之色的长孙冲,奇道:“你羡慕他个甚么?难不成羡慕他开国侯的头衔?别傻了,咱们可都是注定要当国公的人,小小侯爷,不值一提!”
方言:“……”
若不是武力值处于绝对的下风,他是真的想弄死这厮。
纨绔们指着方言黑如锅底的脸色,笑得直不起腰来。
程处默挠着头想辩解:“其实俺不是那个意思,俺是说,虽然你只是个侯爷,在长安城里十分不显眼,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还暴躁易怒,但……好罢,当我没说,你先把剑放下。”
没办法再说下去,否则方言手里的剑怕是会毫不犹豫地砍下。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总比被若文山拉走强的太多听说这老家伙最近研究动物肢体已经快入了魔,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目的就是为了验证换内脏以后,那些可怜的动物究竟能不能再活下去。
长孙冲抹了把眼泪,继续方才的话题,指着演武场上或唠嗑或打闹或斗嘴的老家伙们,叹道:“你们以为酒或味精的利润当真就被我爹他们看在眼里了?之所以屈尊跑过来一趟,都是做给卢氏看的。”
方言刚才还在心里强烈吐槽府里竟然成了群魔乱舞之地,此刻听了长孙冲的话,方才恍然大悟,顿时感动得不行,真是冤枉了好人呐,这特娘的分明是来帮自己站台来了。
李思文也是嘬着牙根道:“这小子不知是交了甚么狗屁运,这才来长安几个月,不止各家叔伯长辈,连陛下与娘娘都对他宝贝儿得紧……要知道,长安城原来的宠儿,可是我这个李家大少呐!”
“切!”
无视白花花的中指林立,李思文脸上的萧索如大漠孤烟,分外凄凉。
方言翻了翻白眼,这群小子打得甚么算盘他还能不清楚?一个劲地灌迷魂汤还不就是为了今晚的宴席?一个个地都钻到了钱眼里,真是不为人子。
柴哲威同样不肯落于人后,笑道:“若不是陛下事务繁忙,今晚怕也是要来了。”
这句话就有些夸张了,方言实在听不下去,正想吐槽,旁边忽地探出来一个脑袋,朝着众纨绔奇怪地道:“谁说父皇不来了?”
众纨绔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方言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承乾,陛下来此作甚?”
李承乾笑道:“父皇说,许久不见这群老弟兄们,趁着今夜有空闲,说甚么也要来看看。”
牛封川的目光看向方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从东海回来,陛下大摆宴席距离现在没几天罢?”
事实证明,说实话是很遭人嫌弃的,杜荷丢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众纨绔顿时缄口不言。
演武场上,尉迟恭刚刚一脚把李孝恭踹了出去,嚣张地叉腰狂笑个不停,大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概,侯君集大怒,正待起身下场,却听尉迟恭不屑道:“老侯,赶着上来吃土乎?”
士可杀不可辱,侯君集气得几欲癫狂,怒吼道:“老匹夫,受死!”
像人猿泰山一样将胸膛拍得震天响,怒气蓬勃,气势十足,但双脚像是扎了根一样不动是怎么回事?
老将们的嘲笑声震耳欲聋,侯杰羞臊地无地自容,绝望地将目光投向方言。为尊书院eizunsy
方言想了想,目光余处,席君买正一脸冷酷地抱臂杵在兵器架旁,虽面无表情,但眼里的跃跃欲试却是掩饰不住。
“尉迟伯伯,小侄府上有一员家将,武艺还说得过去,您若是能不吝赐教,怕是他脸上必定甚是有光。”
尉迟恭顺着方言指着的方向看去,咧嘴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娃娃……不错,身子骨很有料子,来罢,且让老夫指点一二。”
席君买冷酷的脸上闪过一抹激动,远远地躬身道:“谢公爷。”
稳稳地走进了场内,尉迟恭上下不断打量着席君买壮实的身躯,点头道:“是个好苗子,来俺军中历练数年,当又是一员猛将!”
关于武艺,尉迟恭有着绝对的发言权,他既然说席君买是个不错的苗子,那就必定不是妄语。程咬金本来还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此刻听完尉迟恭的话,登时便有些认真起来,心思也活泛了不少。
不止程咬金如此,侯君集、李绩、李孝恭等老将也纷纷重视起来,待看到席君买始终一副沉稳如山的模样,心里期待更是强烈。
“你可有趁手的兵器?”
“卑下擅使长刀。”
尉迟恭大笑道:“你这便去取大刀来。”
席君买却是一动不动,反问道:“公爷的长槊呢?”
尉迟恭瞪大了眼睛:“你小子是让老夫使兵器?”
老将们也是哗然一片,秉着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的原则,程咬金瞬间便觉得席君买对了胃口,大笑道:“好小子,以后跟着俺老程混!”
“小子,若是你能把尉迟老黑的屎打出来,老夫亲自在陛下面前保举你!”
“尉迟老黑,你向来张狂地不行,如今却被一介小辈轻视,可算是遭报应了罢?哈哈哈……”
“……”
不得不说,尉迟恭的人缘真是相当地差劲,讥笑嘲讽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尉迟宝琳甚至捂住了耳朵,不忍卒听……
尉迟恭火冒三丈,气得哇哇乱叫,但始终是自恃身份,不曾主动去攻。
待嘲笑声小了些后,秦琼站起身来打圆场,朗声笑道:“小子可知海陵郡王旧事?吴国公擅长的便是空手夺矛,你纵然胜在血气方刚,但以某观来,还需小心行事才是。”
“还是二哥懂我!”
尉迟恭得了面子,忍不住有些洋洋自得,斜睨着席君买,鼻孔朝天道:“小子,莫说老夫欺负你,架子上的兵器你随意挑选,若是输了,嘿嘿,今晚可得让你家侯爷分几个上州给吴国公府!”
这就有些不要脸了,方言怒目而视,大叫道:“若是您输了呢?”
“呸呸呸!”
尉迟恭目如铜铃,咬牙切齿地道:“俺怎么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