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报春的典故早已经景元纬之口传扬开来，但李承乾与秦琼等人却是不知。待李泰嘬着牙根讲了以后，众人齐齐变了脸色，瞧向方言的眼神里不免有些异样。

方言傲娇地哼了一声，笑眯眯地道：“走罢，莫让陛下等得着急了。”

被方言一脚踹翻的禁卫委屈巴巴地起了身，依旧警惕地盯着花腊八兄妹，李承乾皱眉道：“看甚么看？去休！”

既有太子殿下与新晋的方山侯作保，自然便没了多事的必要。哐当声响，刀剑回鞘，队伍复又开动。

方言忽地感觉不知被谁拉了一把，回过头去，才发现是杜如晦。

“杜伯伯，您有事交代？”

杜如晦的脸色较两个月前不可同日而语，身躯也清减许多，远不似以前虚胖模样，显然是方言的建议起了效果。

“言，此次赈灾，关中百姓无一人伤亡，皆赖你一人之功……”

方言有些疑惑，这句话他早已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了，可如今杜如晦又突然如此，难道是传中的没话找话？

“露这副嫌弃的模样给谁看呢？”

侯君集轻拍了下方言的脑袋，左右瞧了瞧，神神秘秘地道：“听老杜完。”

杜如晦抚须笑了笑，随即意味深长地道：“在你离京的这段日子，你可知长安城有何事发生？”

方言摇了摇头，却见杜如晦的手指隐晦地朝上指了指，忽地想起当初侯杰与房遗爱到登州时的话，有万民叩阙为李二歌功颂德。原本这对于方言来也是一件极其长脸的事，不过待听到李渊如今也住在太极宫，冷汗瞬间就湿遍全身。距离玄武门事变不过两年余，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不啻于当面给了李渊一大耳刮子。

方言朝杜如晦递过去感激的眼神，看了看，距离入夜还有时间，想了片刻，对李承乾道：“今晚我肚子疼，替我向陛下告假，告辞！”

李泰狞笑着将脚底抹油的方言拽了回来，冷冷地道：“现在太阳还在高高挂起，你会预言不成？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方言涨红了脸，却见李承乾也迈步横在自己身侧，哥俩很是齐心。老将们笑嘻嘻地看着热闹，并不插话，侯杰与尉迟宝琳、房遗爱三人苦着脸站在一旁，左右为难。至于花腊八兄妹，插手自然也是不合适的。

方言气得直想骂娘，这特娘的今日实在是没有看黄历，先是凝荷当众捣乱恰被唐衣和林潇潇看到，后遇见夺弩仿造不给专利费的老太监，待会儿还要去见李渊那头庞然大物……造孽哟！

没办法，一入宫门深似海，只得乖乖地在李承乾哥俩的胁迫下被逼往宫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