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在耳边不停念叨,尉迟恭却神游外,一时间,忽地想揍自家儿子一顿,瞧瞧秦怀玉,怎么自家儿子当时怎么就不挺身而出呢?又想起尉迟宝琳远在千里之外,只得遗憾地砸了咂嘴。
正耷拉着脑袋对苏氏的碎碎念左耳进右耳出,忽地听到门外有人叫道:“公爷,主母,大郎来信了!”
苏氏喜道:“快,快拿进来!”
尉迟恭虽然恼怒自家儿子关键时刻不给力,又因为害怕挨揍当了逃兵,心底的关心却也是半点不少的,努力地瞪大眼睛盯着书信。
与信件一同拿进来的还有数个琉璃瓶子装的物事,两人都没甚在意,直到尉迟宝琳在信中提及此物可为吴国公府带来丰厚的利润,才被尉迟恭好奇地拿了起来。
琉璃此刻在长安已不算是个稀罕物事,有走在时尚前沿的,早已在家中摆满了瓶瓶罐罐,诸如酒杯茶杯之类的。抛开琉璃瓶子不,既然尉迟宝琳郑重地谈及这个叫作味精的东西,想必是极其珍贵的。
拧开瓶盖,一股鱼鲜味便溢满了厅堂,尉迟恭贪婪地闻了几下,便要把味精往嘴里倒,苏氏忙将瓶子夺过,柳眉倒竖:“都是跟程知节学的坏毛病!他把香水当茶喝,你也是么?宝琳在信中可是了,过量食用味精会有损身体。”
“哎呀,这……”
尉迟恭急得抓心挠肝,苏氏噗嗤一笑,嗔怪道:“夫君且等着,妾身去给你张罗一桌饭菜,届时多放些味精便是。你也别闲着,挑些礼物,送到言府上,这孩子,当真是个孝顺的。”
尉迟恭自是不住点头,双眼放光,情不自禁地不断吞咽口水,忽地有些后悔将罐头送给李孝恭了,娘的,自家儿子可是了,罐头里也是有味精的……
李孝恭回到府中,仍旧怒不可遏,摔桌踢凳的不解气,怒骂不已。奴仆们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二郎,那今晚的宴席……”
对着尽职尽责且在府里操劳数十年的老管家,李孝恭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火的,叹了口气,无奈道:“照常进行便是。”
话虽如此,可没了罐头,毕竟减色不少,有多少达官贵人欲求一瓶而不得,这长脸的事却被那狗东西破坏了,李孝恭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没有他法,只得挥了挥手,让管家张罗去了。
正长吁短叹间,忽地见老管家一阵风似的又冲了进来,李孝恭吓了一跳,忙起身道:“魏伯,你可得心跌倒。”
老管家心里涌过一股暖意,大笑道:“二郎,吴国公方才派人送了一车罐头,正在门外!”
话没落地,却见李孝恭嗖地一下冲了出去,也不知是撞到了哪个不开眼的仆人,哐哐当当的声音碎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