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往地上一扔,撸起袖子便要去揍人,房遗爱忙拉住他叫道:“哥哥必定是有法子的,你把人打坏了,咱们是要灰溜溜地回长安不成?”
尉迟宝琳一滞,苦恼地叹了口气,在原地转来转去的没有半点主意。
那四位村正见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想起前隋旧事,一时间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方言没好气地瞪了尉迟宝琳一眼,想了想,脸上堆起笑容,朝四位村正温声道:“眼下大唐富有四海,陛下一片仁心,惟愿处处安居乐业,断然不会让前隋惨事重演,本伯奉命而来,是要给你们指出一条明路的,从此衣食不愁,尔等……”
话还没完,忽地响起惨嚎声,四位村正哭得像个孩子,绝望地不断扣头,泪眼朦胧。后面站着的村民见状,纷纷跪倒在地,一时间,哭声震,如泣如诉,数里可闻。
方言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侯杰也不再发笑,皱着眉头看着不断叩首的村民们,狠狠地骂了几句前隋,铁青着脸不做声。
没有人去怪这些可怜的百姓,这时候甚么伯爷公爷的脸面通通一文不值,包括原先暴躁的尉迟宝琳亦如是。
李泰转悠着过来,幽幽地叹道:“作孽哟!”
方言无奈地抚着额头,一时间竟没有了主意。先入为主的观念很难动摇,更何况前隋惨事确实伤透了这些村民的心,好不容易在废墟上重建家园,忽地跑来一群不知所谓的贵人,口中着不知所谓的话,方言试问如果换了立场,怕是登时便要杀官夺旗了。
不能去怪这些哭得惊震地的村民,可关中此时蝗虫过境,也是人间惨剧,片刻都耽误不得。方言烦躁地摇了摇头,正待挥手将这群村民赶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以图从长计议,忽地瞧见尉迟宝琳扔在地上的长枪,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嚎甚么嚎!嚎丧么!娘的,看到你们这群泥腿子就烦!”
方言暴喝一声,在乱糟糟的哭嚎里听着格外刺耳,一众村民见眼前的这位少年凶神恶煞的模样,纷纷以为这当官的是图穷匕见了,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有胆子大的,已经握紧了双拳毕竟山东连年战乱,有胆气的不在少数。
“都给本伯爷住嘴!”
冷冷地朝呆若木鸡的程齐瞥了一眼,程齐打了个寒战,忙唤了人驱马将方言的话往后传去,噼里啪啦乱响的鞭花配合着凶神恶煞的表情,不多时,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低头无声哭泣的人颇多,昂首怒视的也不在少数,昂藏的山东大汉发起火来,那是山都要抖一抖的。
方言却是不以为意,冷笑道:“既然被你们看穿了,本伯爷也就实话实罢!本伯爷有几个作坊要建在此处,正好征用了你们这些精壮汉子,从今起,甚么时候作坊盖好了,你们再归家罢!”
李泰与侯杰互视片刻,满脸迷茫,此时的方言一脸桀骜猖狂,再他不是纨绔,那世间便再也没了纨绔。
“兄弟们,狗官当道,民不聊生!咱们一起反了他!”
人群中忽地站起来一个高大汉子,咬牙切齿地盯着方言,振臂一呼,紧跟着,便有五六个壮汉愤怒地起了身,钢拳紧握,迅速地靠拢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