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嚎声与狂笑声交织杂错,回荡在营地上空。
方言侧耳倾听了片刻,想了想,对程齐道:“一个时辰后,你把附近所有村庄的人都召集到这里,伯爷我有话要。”
程齐领命而去,不多时,侯杰与李泰浑身瘫软地飘了进来,羞恼与狂怒的房遗爱紧随其后。
制止了房遗爱的欲言又止,方言笑道:“其实,每个地方的风俗是不一样的……”
这个跟唐善识阉猪好汉的诨号一样,属于坚决不能再提起的话题,一提房遗爱便立刻急了:“哥哥你别了!”
眼看李泰二人又要笑得抽过去,方言忙转移了话题:“你们怎地来了?”
侯杰从怀里掏出两封信递给方言,眨眼道:“专程是送信的。”
方言好奇地接过,待闻到信封上的香气,便没有出口问是谁的信了,不过还是鄙夷地看着侯杰。
侯杰举手投降,叹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也罢,实话与你们了罢,你与青雀宝琳都在忙于救灾,怀玉那厮也去了林邑,我和遗爱寻思着总不能在长安城看着兄弟们受苦罢?于是便拜别了老爹,来到此处相助,怎么样?够义气罢?”
这一番话得方言与李泰肃然起敬,正要感动地挤下几滴眼泪,却听房遗爱疑惑地道:“侯家哥哥,咱们不是怕在长安挨老爹的揍才偷偷跑过来的么?”
侯杰:“……”
片刻之后,方言收起了鄙视的眼神,问道:“如今关中是个怎样的情景?”
起这个,侯杰顿时难掩兴奋,看向方言的目光里充满了敬佩。
“只琉璃一块,便收入了四百二十七万贯,外加范阳卢氏的三十五万石粮食,可把陛下乐坏了。再加上各地送来的粮食也近二十万石……”
侯杰的眼神有些古怪,这特娘的简直是奇思妙想啊,难怪那些千里迢迢送粮食来的地方官绅一副你们不收我等就撞死在长安门外的壮烈凛然,尉迟恭听此事后,竟在早朝之上得意洋洋地大放厥词,言道此事可为永例,着实吓坏了不少人这年头,谁家还不出几个纨绔?
“施粥的义棚遮蔽日,鳞次栉比,又有许多作坊仿照着王家村,接纳了不少灾民,果真如你若想,至今为止,并未有一人饿死。”
方言满意地点零头,在侯杰等人敬佩的目光中陶醉道:“本伯爷就是这么一个高散正直、善良的人,你们几个跟我混了这么久,思想都升华了不少,否则也不会大老远地跑到海边来。”
侯杰故作呕吐,忽地想起一事,眼里是浓得化解不开的艳羡:“我可是听了,陛下连封你为侯爵的圣旨都写好了,此间事了,待你再度踏入长安之日,便是晋升侯爵之时!”
“实话,我做的这些事,可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但求心安而已。只要大唐国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盛世降临,便知足矣。陛下给我这么丰厚的赏赐,哎,我怎么好意思要呢?”
口里着不好意思,那快要咧到耳根的大牙是怎么回事?侯杰等人鄙夷地竖起了中指。
集体嘲讽了方言一番,侯杰脸色有些晦暗,叹道:“还有一事,果真被你对了,蝗灾,真的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