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慷慨激昂的,有咬牙切齿的,更有羞愧满面的,但所有饶目光都投向了那人,眼眸里是掩饰不住的鄙夷。
“你,你们!简直是愚不可及!”
那人见群情激愤,不敢轻易再开口,一跺脚,恨恨地挤开人群,狼狈而去,留下一地嘲笑。
“自古人心难测,向来如此。”
李二摇了摇头,正欲招手询问马屯几时开馆,人群后方却传来一阵躁动,众书生脸色登时有了些变化,回过头去,皱着眉头盯着一个招摇过市的胖子。
马景将众人脸色尽收眼底,微微冷哼,背负着双手优哉游哉地自人群中缓缓穿过,不过待看到长孙无忌等人后,脸色忽地大变,低眉臊眼地忙加快了脚步,目光瞥处,见到一位男子昂然而立,以长孙无忌之尊贵竟也只能屈居侧位,脑子里轰地一声,双腿都没了半点力气,身子即将瘫软在地之时,尉迟恭眼疾手快将他拎了起来,低声喝道:“注意些!”
见到马景这番不堪的模样,众纨绔嫌弃地捂住了眼睛。
“善识,你没与马景陛下今日要来么?”
唐善识挠了挠头:“……”
长孙无忌与马经山相熟,又经马景之手没少赚钱财,自是不落忍,温言道:“别慌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马景点零头,好容易站稳了身子,擦去脸上冷汗,隐蔽地向李二行了礼,定了定神,朝众人拱手道:“多谢诸位前来捧场,废话不多,吉时已到,请入馆一观便是!”
马屯在人群里愣住了,为了今日,马景不知在暗地里演练过多少次,几篇致词俱是长篇大论,抑扬顿挫,怎地突然就这么……短精悍了呢?
没有人傻到与李二争先,众书生也不是傻的。哪怕是不知道李二的身份,单单见马景那狗东西前倨后恭的模样,便知李二之尊贵了。
进了馆,门内摆放着一张桌案,放眼望去,一排排书架林立,相隔数步,书架有一人多高,格挡密布,格挡之上,竖排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卷,每座书架之上均订了个木牌,待走得近了,书卷之墨香清幽便萦绕鼻尖,凝久不散。
“呼!如此墨香,着实令人流连忘返!”
“墙壁之上悬挂的静字,苍遒有力,铁钩银划,必是出自大家之手!”
“……”
李二指着书架上刻牌,问道:“这张刻牌书写的历史二字,有何用意?”
马景忙道:“回……贵饶话,书写历史二字的书架,便意味着此书架均是史书类的书籍。”
“那座刻牌上写着算学,那必定便是算学类的书籍了……不错,循此规矩,倒也方便许多。“
李二又指了指墙边并排而放的桌案,笑道:“你们倒是有心了,这些桌椅想必就是为借阅者准备了罢?”
马景谄笑着直点头,李二在书架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待看到书名之时,愣道:“这本陆氏杂史可是陆家的传家之宝,经陆氏先人无数次修订,记载着从先秦至前隋的重大记事,奇闻秘史应有尽有,某多次借阅,均被陆德明婉拒,没想到却在此处得以一见!”